虽然戴着口罩,但平遥还是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脑子里下意识地就开始分析起了那药的材料。帐内除了她和赤那思之外,就只有一个老者守在榻边。她举步走到了榻边,榻上的人看起来身形健硕,但却面色蜡黄,双目紧闭,唇色青紫,额虽然盖了几床毛毯,却依然冷得发抖,但额头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乍一看去,颇似风寒之症,但……她转眼看了看那老者,瘦弱的身躯,苍老的面容,而且也没戴口罩,平遥微微皱了皱眉,对他道:“这位老人家,你先出去吧。”
见平遥要赶他走,老者立刻央求道:“大夫,我不怕,你就让我待在这里吧,若不是因为我,达延将军也不会……”话未说完,便老泪纵横。
“我是为你好。”平遥劝道,
老者闻言,忙用袖子抹了抹眼泪,道:“我没事的,以前我就染过这个病,差点死在半途上了,后来有位叫神医救了我,他说这种病得过一次就不会再得了。”
原来是这样,这个老者就是师父救过的那个人啊,平遥也就没再赶他出去,在榻边坐了下来,给达延号脉。
“都怪我啊,若是在那神医走之前的就醒过来的话,就可以问问他是用什么法子救我的了……我……”
“阿希大叔,别让大夫分心了。”立在一旁的赤那思见平遥眉头紧锁,忙出声制止了阿希大叔的絮叨。
阿希大叔识趣地闭了嘴,规规矩矩地守在一旁等候差遣。
片刻之后,平遥把完了脉,面色凝重地问赤那思:“他是在哪里染上这个病的?”
“是去给尼阿部落送物资的时候染上地。”赤那思道
“我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考虑你说的是否完整,你最好一次性把知道地全部告诉我。”平遥边说着,边翻着达延的眼皮检查着。
赤那思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模样地平遥。不由得被她那专注的神情所吸引,但旋即就回过了神。道:“尼阿部落的人差不多都染上了这个病,为了防止传染,我只好把他们住的地方封锁了起来,达延是去给他们送物资的时候不小心感染上地。”
闻言,平遥忽然站了起来。干脆利落地道:“派人带我去一趟尼阿部。”
赤那思与阿希大叔均是一愣。
“不能先治达延么?”阿希大叔问道,
不等平遥回答,赤那思便道:“我陪你去。”
平遥抬眼望向了他:“不用,那里很可能是传染的源头,平常人抵挡不住的。”
赤那思皱眉,他堂堂七尺燕北男儿汉,竟然被这个娇弱的小子说成是平常人,难道在“他”眼里,自己还比不上“他”么?“他”就那么看不起他么?
“我要对我的子民负责!”赤那思双拳紧握。由于太过用力指节间发出了咔咔的响声。
“我要对病人负责!”平遥淡淡地看着他道,
“你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赤那思似乎和平遥较上了劲。
“我是药罐子里泡着长大的,百毒不侵。你呢?”平遥挑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