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的是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便是,袁宏小觑了我。”
这番话越发把翟钦绕糊涂了。
“袁宏想要用这封信诬赖傅远,也是有可能的。”易阑珊叹息:“可是,这两种可能,都远不如另一种可能对我来得震撼,让我觉得恐慌。”
“……娘娘愿意和我说说吗?”
“我是要告诉你的。因为,这件事还需你来执行。”易阑珊的眸子闪亮:“你去放把火吧。烧掉粮草。”
“什么时候动身?”翟钦眼睛都没眨一下:“混进羌人大营,对我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易阑珊轻笑起来:“我要你做的这件事,是傅远也做过地。”
翟钦几乎跳起来:“娘娘是说?”
“你去月鹿关的粮草库放一把火,注意,别让火烧得太放肆了。”
“……”翟钦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自有主意,你照办便是了。”
出乎她的意料,翟钦拒绝了。
柳眉一竖,威严气魄避免而来:“你也要违逆我?”
“娘娘忘了今天白天所见之景吗?尸体横陈,血流满地。”翟钦皱着眉头:“娘娘不是军人,不知道粮草对军队来说有多重要,才能轻描淡写一句烧掉一点粮草,我却清楚,开战之时,一口干粮便是一条命,一个战力。说得更严重些,没了粮草,兵变都有可能发生。”
“你倒是提醒了我另一件事。”灯火跳动,映在易阑珊脸上,阴晴不定,暧昧难明:“月鹿关里,我不仅是要提防傅远一个野心勃勃之人,而是万千千个随时会赴黄泉之人。”
翟钦盯着她:“娘娘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便不要再胡思乱想。”意识到自己地口吻过于严厉,翟钦笑笑:“微臣以下犯上了。”
“无妨。现在……”易阑珊笑起来,笑得很凄凉:“现在也就是你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了。”
翟钦叹息一声:“我知道娘娘地用意是想让大哥无路可退,与羌人决一死战。那么……”他挣扎着说出了下句:“我倒是有一个法子。易阑珊迫不及待地问道:“说来听听。”
翟钦地袖子果然就是一个百宝箱,他伸手一掏,又是一封信:“这是嫂子给大哥的家书。”
“嗯?清水夫人给傅远地信上说了什么非常事吗?”易阑珊打开一看,脸色全变了:“这是……”
“我认得大哥府上的人,所以截下了这封信。这几日都在犹豫要不要给娘娘看。”
“这几日?”注意到了这三个字,易阑珊语中微有怒意。
“在赶往月鹿关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游方郎中打扮的人,却一眼看出此人是大哥府上的人装扮,心中生疑,便打晕了此人,从他身上搜出了这封信。”
“这人呢?”
翟钦的回答十分干脆明了:“已经杀了。我绝不能让他到达月鹿关见到大哥。”
易阑珊把信再读了一遍,满脸的惋惜之色:“想不到,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用这件事要挟大哥,他便不会再想用羌人之战做权力的阶梯,而是实实在在地打一场。”翟钦说出这句话时,表情极为痛苦。
“怎么?觉得对不起你大哥?”翟钦摇头:“大哥错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他好。”他轻叹一声:“我只是感慨嫉妒的力量,原来真能让女人疯狂。”
“女人的疯狂?”易阑珊笑起来:“男人疯狂起来,才是真的疯狂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