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肃元原本不知道崔夙相请有什么大事,坐定之后听清楚那句话,他几乎不曾立刻跳起来。同样是当过国公的人,所谓陈淑妃出家地内幕他当然清楚,因此几乎以为自己的女儿也犯了什么事。等到明白这其中意义和陈淑妃有所不同,他顿时喜出望外。
这其中一小半是为了他那个女儿高兴,而一多半则是为了自己高兴!要知道,昔日他那个女儿可是因为离间皇亲而遭了贬黜,如今不过是一个庶人,这都能放出宫来,岂不是意味着他所受的信任非比寻常?
“臣拜谢长公主!”
闻听崔夙“循例”将徐肃元的女儿从冷宫放去出家,太皇太后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的情绪,反而对报信的素缳笑道:“我就知道夙儿是这样的性子,不会单单为了处置一个陈蔓这样大动干戈。果然,她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罢了,那些女人留在宫中也是麻烦,若是有可能,一并打发出去也不坏。只是有一点须得留心,别让她们胡说八道。”
“太皇太后,她们哪有那个胆?长公主杀鸡儆猴……”说到这里,素缳立刻醒悟到杀鸡儆猴四个字用得有些不妥,见太后脸上并无愠色方才松了一口气,“不过都是些寻常女人而已,不可能不畏严法。”
“怕只怕法不责众!”太皇太后淡淡吐出这四个字后,脸上便露出了疲倦的神情。而素缳见状,小心翼翼地服侍她躺下,又吩咐几个宫女好好照看,然后就出了慈笀宫。
那个给了她人生最大机遇的师傅已经走了,和楚王李明泽一起带人奔赴北疆,也不知道此行是否顺利。她从小在家的时候就曾经刻意练武,虽说当初没有什么名师指导,但在遇到田菁之后却进展迅速,所以才能在短短时间内独当一面。现在想起来,她那个血缘意义上的父亲甚至比不上田菁,尽管后者只教导了她一年多时间。
从一个微贱的宫女到如今的手握铁卫,她已经完成了当年的最大心愿,可是,为什么反而觉着越来越寂寥难明?她只不过是小有权力就已经如此,那崔夙这样权握天下,是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感到一种骨子里的寒意?
她哑然失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出脑海,正准备从另一个方向出宫,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嚷嚷声。
“素缳姑娘!”一个宫女急匆匆地奔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长公主有急事,让您赶紧过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