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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要一边行军,一边整军,李元庆和陈忠的速度并不快,一天也就走二三十里,西线方面,张攀也是差不多。
不过,两路军速度虽是慢了,但却更有利于整编地方。
后金镇江城的失守,在毛文龙的刻意作用下,已经像是风一样,飞速朝着四周蔓延。
而后金本身控制这一区域的时间并不算长,主要是这个时代,镇江包括广大的辽东南地区,森林茂密,地广人稀,人口很少,耕地也少,虽是连接朝~鲜的门户,却是属于苦寒之地。
很长一段时间内,后金的主要目光,都是集中在辽地大城沈阳和辽阳上,为此做了诸多充分的准备,镇江区域,自然‘雨露’就少了些。
这般情势下,毛文龙强势入主镇江,就如同一招准确的‘黑虎掏心’,后金在镇江区域,几乎已经全线崩盘。
从镇江城到双山的这一路上,李元庆和陈忠基本没有遭到反抗,连零星的抵抗都很少,行程颇为顺利,士气也是极度高涨。
但逼进双山时,前方情报网传来消息,佟养真的镇江部,听到毛文龙派大军来袭,已经溃逃向海州方向,但双山‘坐地户子’繆一贞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底气了。
佟家的镇江部敢逃,那是因为佟家是后金外戚,有人罩着,而繆一贞若是逃了,必定逃不过人头落地。
不过,这厮也不傻,带着全部兵力和财产家眷,退到了南部海边的一处盐场,这也是他抢夺的当地士绅的产业,准备借助盐场沿海的地势,负隅顽抗。
毕竟,这厮朝里没人,就算想要跑路,也得先装模作样的跟明军来上一仗。
“元庆,繆一贞部兵力不过千人,这几天,在去盐场的路上,又逃掉不少人,咱们正可一鼓作气,将其拿下。”
派人控制了双山,陈忠在南下的路上,与李元庆商议。
李元庆点点头,事实上,佟家的镇江部溃逃,也就意味着,后金在镇江区域的主心骨倒了,除非后金从辽阳、沈阳派大军前来收拾残局,否则,镇江局势,已经完全在毛文龙的掌控之中。
“陈大哥,已是瓮中捉鳖,咱们不用太急,新兵太多了,咱们正好也趁这段时间多收拾一下。”
“元庆,我怕这厮狗急跳墙,要跑了就麻烦了。”陈忠生怕繆一贞跑路。
李元庆却早已经摸准了繆一贞的脉门,这其实也是后金绝大多数汉军旗将领的悲哀,不战而逃,主子不会管理由,绝不会放过他们,哪怕是抚顺驸马李永芳。
“陈大哥,不会的。这厮绝对不敢跑。”
…………
两人边走边整军,用了两天半,才赶到了海边盐场。
不出李元庆所料,繆一贞果然不敢跑,而是严阵以待,做足了防御工事,将盐场周围的建筑物全部拆毁,坚壁清野。
这盐场处在一处狭窄的海湾内,主体建筑物大多都是依靠海边一座小山而建,周围,有厚厚的堡墙,只有正面一个城门。
这一来,虽然比不上城池,但因为其空间小,建筑物紧凑,又大多以海边坚固的岩石所建,卡住了要害位置,还真是易守难攻,就像一个乌龟壳一样。
陈忠也没有料到这盐场居然是这般地势,己方并没有强有力的火炮,也没有重型攻城器械,若要强攻,损失必定不会少。
不过,繆一贞也露出了一个破绽。
“元庆,这般地势,强攻不智。你看,码头在山后,繆一贞这狗贼的船就在那里。我们可以先把这狗日的船烧了,断了他的后路。”
李元庆眉头紧皱,想了片刻,却摇了摇头,“陈大哥,此事不能急。如果把船烧了,断了繆一贞的后路,这厮就没有了指望,必定会死死守住这堡城,到时候,我们只能强攻,必定要付出不少的代价。这些儿郎,都是些好汉子,太多人没见过血,不能白白牺牲在这里啊。”
陈忠不由急道:“元庆,那怎么办?难不成,咱们要睁眼看着繆一贞这狗贼逍遥么?”
李元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那倒未必。陈大哥,将军虽让我们迅速拿下双山这边,但实际上,并没有给我们规定时限。何况,咱们现在不是把双山拿下了么?”
陈忠也有些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元庆,你是说……”
李元庆一笑,“繆一贞这种狗贼,不值得我们浪费哪怕一条人命。我有办法,把这狗日的乌龟壳敲破……”
…………
接下来,李元庆和陈忠两部,并没有立刻攻打小山上的堡城要塞,而是在堡城周围扎下营来。
海湾周边的沙滩上,都是盐场,坑坑洼洼,到处是煮盐、晒盐的痕迹,但战争来临,已经荒废了。
李元庆就在堡城下面一里外的地方,让士兵平整出来一块空地,在繆一贞的眼皮子底下,练起兵来。
陈忠也是如此。
刚开始,繆一贞紧张的要死,时时处处都要上堡墙上来查看一番,生怕明军攻城,但几天过去了,明军只是练兵,却并没有砍伐树木,制造攻城器械,丝毫没有要攻城的模样,他不由百思不得其解,心力憔悴。
他也知道,这几年,他恶事做尽,一旦被明军抓住,断然没有活命的可能。但若这样跑了,后金方面也绝不会饶过他,这使得他处在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
李元庆对此自然心知肚明,这就是繆一贞的七寸。
坦白说,若李元庆换在繆一贞的位子上,哪还能管这许多?只要手里有钱、有兵,哪怕出海当海盗,起码还能有再卷土重来的机会,就这样死耗着,必定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