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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陈继盛相识这么久,李元庆已经很了解他的性子了,他这种人,不论做什么,绝不会无的放矢。
他能把毛文龙这封密报给自己看,必定有着他的用意。
信中的内容,虽然毛文龙有些夸张了,但大抵也是实情,只不过,通过其言语,李元庆也了解了毛文龙有些‘急躁’、或者说,不够圆润的一面。
毕竟,即便与王化贞亲密,但用这种类似命令的语气,终究是有点……
大明自立国初,就是以文御武,与天下豪绅共天下。
更何况是巡抚大人这种大员呢?
性格决定命运。
从这细微的细节,就不难看出,为何,毛文龙在后来与登莱一系的文官集团闹的这么不娱快了。
心思回转,李元庆小心道:“大哥,我军虽还有点粮食,但饷银已是不足,朝廷那边……还有,巡抚大人会答应将军出兵的要求么?”
陈继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件事情,谁也说不好啊。求人不如求自己。咱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李元庆对这话深以为然。
不论何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都是弱者的行径。
这时,小二端上了酒菜。
李元庆为陈继盛斟满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与陈继盛示意一下,一饮而尽,这才道:“大哥,将军对此有什么打算?”
陈继盛不由一笑,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李元庆这话,看似是问毛文龙的打算,实际上,却是在问他陈继盛。
陈继盛吃了口菜,慢慢咀嚼,片刻,才道:“为今之计,我们首先要应对的是北线来犯的鞑子。再者,我们也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李元庆已经隐隐明白了陈继盛的意思,恐怕,北线的战事,暂时与自己无缘了。
“大哥,你的意思……”
有些话,自然不用说的太直白,只需表明态度就足够了。
陈继盛一笑,“将军想在义州和龙川,开辟一片新的区域,作为我军的后路。我向将军推荐了你。”
李元庆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故作吃惊的样子,“大哥,那边可是朝~鲜啊。”
陈继盛不由冷笑,“区区蛮夷,理他们作甚?哼~~,将军几次借兵,朝~鲜国都找各种理由推却。还不是想首鼠两端,对我们没有信心?元庆,你此去,可不必理会太多,若有胆敢阻碍我军军务者,杀无赦……”
…………
与陈继盛足足喝到了快半夜,李元庆这才有些疲倦的回到了营地。
东江一系,对朝~鲜的不友好,看来,在初期,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这种立场问题,孰是孰非,一两句话也说不清,但抗倭援朝时,大明数万将士,埋骨他乡,帮他们顶住了灭国的风险。
此时,后金虽然势大,但朝~鲜毕竟有地利之势,却对毛文龙几次推脱,着实是不地道。
坦白说,陈继盛让李元庆去义州和龙川,有着他的私心,就是想保存、积聚实力,毕竟,他认为,李元庆是他的人,值得信任,李元庆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而对李元庆而言,待补满了自己的千总编制,确实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对部队进行整编、操练。
以战养战,确实是成军的最快方式,但毕竟不能长久。
所以,对陈继盛这个提议,李元庆也有些心动了。
包括之前,陈继盛让李元庆去金州劝降刘爱塔,其实也是一步好棋,但在那时,李元庆位卑职低,没有太多话语权,在毛文龙心中的分量也不够,就算去了,恐怕也是‘给他人做嫁衣’。
就像是张盘,他去接手金州的事物,就不会有太多障碍,而是理所当然,这就是资历问题。
回到房间,彩子还没睡,一直在等着李元庆,看到李元庆回来,彩子忙站起身来,“爷,您回来了?”
说着,忙服侍着李元庆脱衣。
有人伺候,尤其是有女人伺候,还是漂亮女人,感觉着实是不一样。
李元庆原本压抑的心情,也一下子明快了不少。
“吃饭了么?”李元庆笑道。
彩子忙点点头,“吃过了,他们给我送过来。”
李元庆一笑,“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开口,不要委屈了自己。明天,我会给你留点私房钱。”
彩子不由大喜,“谢谢,谢谢爷。”
李元庆一笑,伸手把她拉近了怀里……
…………
虽然有彩子这倭国女奴陪伴,但次日天刚亮,李元庆便准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