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来,咱哥俩走一个。杨大人,您随意。”
陈忠笑着对李元庆示意一下,一口干掉了碗中烈酒,哈哈大笑:“畅快。畅快啊。”
李元庆也笑着干掉了碗中酒,看向杨妙才笑道:“妙才兄,我和我大哥都是粗人,你不必拘谨,慢慢喝便是。”
杨妙才倒真是想跟李元庆和陈忠一般畅快,像是男人一样。
可惜啊,他能力实在是有限,别说一口干掉一碗了,就算是十口,他能把这碗酒喝下,那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本来,杨妙才还想拼一下,也想在李元庆和陈忠面前证明,他杨妙才也是个带把的好汉子,但接连试了几次,除了一脸狼狈,他根本别无他法。
此时,听到李元庆温和的话语,杨妙才登时如获大赦,忙感激的看了李元庆一眼,“李帅,小弟,小弟实在是能力有限啊。还请李帅和陈帅切莫怪罪。”
陈忠不由哈哈大笑:“没事。杨大人,你自己慢慢喝。我和元庆一起喝。”
李元庆知道陈忠瞧不起杨妙才,就好像士大夫精英阶层瞧不起他和陈忠这种泥腿子一样。
也就是他李元庆在这,否则,陈忠还不知道要怎么奚落杨妙才呢。
这种矛盾,远非一时一地便可以化解。
李元庆就算着急,也没有太多好办法。
片刻,李元庆笑着斟满一碗酒,对陈忠笑道:“大哥,妙才兄其实已经可以了。来,咱们哥俩再走一个。”
接连几碗烈酒下肚,胸腹中犹如火烧,李元庆解开了胸口的衣襟,露出了结实的胸肌。
陈忠则是索性光着膀子,露出了上半身刚毅的男人线条,大口嚼着一块羊排。
这些时日的操练,陈忠的成果可是斐然。
李元庆拿出雪茄盒,丢给陈忠一颗,丢给杨妙才一颗,自己也点燃一颗,看向陈忠道:“大哥,今日拿下了青台峪堡,是好事,却也不是好事儿。咱们下一步的计划,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嘙!”
陈忠将口中羊骨头吐在一旁,也点燃了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他当然明白李元庆的意思,缓缓吐出了一口烟雾道:“元庆,这还真是个麻烦啊。若是打下一个屯堡,便有这么多的收获,咱们的奇袭之计,怕就要行不通了啊。”
李元庆点头道:“这就叫有得必有失。鱼与熊掌,始终是很难兼得啊。大哥,青台峪堡人力虽然不多,财物也不算多,但也有千把号人了。尤其是粮食,着实不少,咱们必须要仔细思量定计。”
陈忠点头道:“元庆,若是这般,那咱们只能是分兵了。先派人把这些财物和人力,运回辽南去。不过,咱们已经打下了青台峪堡,就算防线再严密,想封锁住对前方鞑子的消息,还是不可能的。下一步,咱们再想克屯堡,可就远没有这么容易了啊。”
李元庆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后金毕竟是一国啊。咱们单线行动,没有其他线的牵扯,总是要麻烦一些的。大哥,明日,咱们在青台峪堡休整一天,先退后百里,观望一下鞑子的反应,再做计较不迟。”
陈忠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嘿嘿一笑:“元庆,也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跟鞑子玩,咱们有的是时间。”
杨妙才在一旁打起了精神,仔细聆听着李元庆和陈忠看似聊天般随意的定计。
很快,他也摸到了事情的核心,脑海中不由飞速旋转起来。
如果是他做主帅,他肯定是不会轻易放弃之前好不容易、才做出的既定计划方案的。
但,但李元庆和陈忠却……
这,这岂不是朝令夕改么?
不过,片刻,杨妙才也反应过来,李元庆说是退,但却并不是撤离,而是游弋,意思是还要在这边纠结,这,这真是……
杨妙才一时也不知道心中到底该怎么形容。
他的脑海深处,其实已经认定了,李元庆这个决定,绝对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可以有效的避开后金军后来赶到的锋锐的锋芒,减少儿郎们的损失,但杨妙才的潜意识里却又非常不甘心,‘难道,便是李元庆,也只得避开后金锋锐的锋芒么?’
火盆里熊熊的火光随风来回摇摆。
杨妙才虽然只喝了三碗酒,但此时,他的脑海已经有些陷入混沌和苍茫了,身子都开始摇摇晃晃,有些站不利索了。
但他的意识深处,还强自保留着一丝清醒。
此时,陈忠已经去前院忙活布防的军务,李元庆则是站在官厅门口的台阶上,抽着雪茄吹着风。
杨妙才小心站在李元庆身边,用力扶住一旁的柱子,心中却在不住的天人纠葛。
他其实真的很想,真的是很想能跟上李元庆的节奏啊……
可惜。
哪怕他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这时,李元庆似乎也看到了杨妙才的尴尬,转过身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强有力的大手,稳稳的扶住了他,“妙才兄,能力有大小,心意在便足够了。跟我大哥喝酒,你其实,不必强撑着的。”
“呃?”
杨妙才一怔,忙道:“李帅,小弟,小弟不是想强撑,只是……”
李元庆笑着看着杨妙才的眼睛,“妙才兄,不要多说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要知道,万事,皆不能太心急,总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你是我李元庆的朋友。凡是我李元庆的朋友,必将都会过的很好!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前面看看,等下,咱们一起去视察防务,骑马吹吹风,人就会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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