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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哪想到袁督师竟然说翻脸就翻脸,登时被吓了一大跳,但片刻便反应过来,怒视袁督师道:“督臣,你这是何意?”
但毛文龙话音刚落,帐外突然冲进数名精壮的刀斧手,目标非常明确,迅猛的朝着毛文龙扑过来,为首之人,正是满脸狰狞的谢尚政。
毛文龙虽是武将,但他却更像是个文臣武将,手底下的功夫并不出众,身材也不甚雄壮。
加之此时,他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又怎的可能是谢尚政这帮年轻力壮、全副武装的刀斧手的对手?
片刻间,毛文龙便已经被牢牢制住。
“姓袁的,你想干什么?”
饶是毛文龙再愚钝,到这时,他也意识到了形势不妙。
他简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袁蛮子,竟然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山下他的几十名心腹爱将,数千东江军、辽南儿郎,在这小山顶上对他动手啊。
不由本能的拼命挣扎。
谢尚政看毛文龙这般折腾,不由就想上前来给毛文龙来一刀柄,但刚上前半步,他却忽然愣住了。
这可不是寻常的犯人啊。
这可是东江集团的创始人、李元庆的恩师长辈毛文龙啊。
本来,昨夜袁督师让谢尚政筹谋此事时,谢尚政就有些心虚。
虽然迫于袁督师的威势,他还是这么做了,但他却处处小心翼翼,争取让这事情,是他做下不假,但之后的怒火,却不会波及到他身上。
东江其他人,谢尚政倒真不虚,但,想起李元庆那凌厉的眼神,谢尚政只感觉脊背都要发寒那。
若是让李元庆这种人物给盯上了,那他谢尚政这辈子,还能有的了好么……
好在,袁督师此时的精力,全都聚集在毛文龙身上,并未注意到谢尚政这边的小动作。
袁督师冷笑着看向毛文龙道:“毛文龙,你身为东江军总兵官,蒙天子厚爱,蒙朝廷信任,却一人,在东江辽东大搞一言堂。刚愎自用,如泼妇撒泼!军马钱粮都不受朝廷核查,是为一该杀!”
“你所奏奏章皆为虚报战功,蒙蔽君上,蒙蔽朝廷,本无战功,却皆是虚报首功!杀害投降的士兵和难民,杀良冒功,二该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毛文龙不由放声大笑:“袁蛮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还当你有什么真本事,想不到,你只会这般小人伎俩!哈哈哈!哈哈哈哈!”
袁督师又羞又怒,就要发作,但片刻,他却不住的冷笑:“毛文龙,你目无君上,肆意妄言,竟拿京师和南京做幌子,危言耸听,大言不惭,三该杀!”
“你不经朝廷允许,私自在皮岛私开马市,与周边夷人来往,与后金暗通款曲,大逆不道,四该杀!”
“东江每年饷银几十万!你却不分发与士兵,中饱私囊,仅给士兵们两三斗米维持生计,五该杀!”
“东将各部,仅是毛姓军官,就足有数千人。你的轿夫、走卒,都穿着官服、袍带,治下百姓却连口饭都吃不上,六该杀!”
“这些年,你私自放船,劫掠周边商船,即是官兵,又是强盗,七该杀!”
“你搜罗民间美女,好色如命,不知法纪,部下纷纷效仿,搞的辽东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八该杀!”
“你私自囚禁难民,令他们满足你的一己私欲,偷运人参,偷运药材,但凡不听命于你,皆被你残忍杀害!是为九该杀!”
袁督师刚开始说,毛文龙还会插话反驳,但到了此时,他却连反驳都懒的反驳了,只是不住的冷笑着看着袁督师。
袁督师登时更怒,没想到已经到了这般,毛文龙这厮竟然还没有丝毫忏悔的意思,真是不知死活至极啊!
“毛文龙,你私自结交阉党,数次偷运财物入京,献与魏逆!甚至在岛上给魏逆琢雕像,建生祠,十该杀!”
“朝鲜铁山之役,本是败局,却被你用李元庆的功绩蒙混过关,我大明损失惨重,朝廷却毫不知情!十一该杀!”
“你已经在东江开镇八年,却是焚毁了镇江城,明明有余力进军,却是故作不前,姑息养奸,养贼自重,十二该杀!”
“毛文龙,条条罪状,皆是罪证确凿,白纸黑字,你还有何话可说?”
袁督师说着,猛的抽出了腰间宝剑,直指在毛文龙的脖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毛文龙却根本无惧,仿似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袁崇焕,你这奸逆小人,只知巧取豪夺、与将门串通一气,不顾天子、不顾朝廷利益,欺压百姓,只为中饱私囊,囊括你个人的野心!竟然还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无端污蔑与我!你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你!”
袁督师登时不由大怒。
万万没想到,已经到了这般时候,毛文龙竟然还像是煮熟了的鸭子嘴死硬!
这让他之后的计划,还怎么部署?
也许是太过怒火攻心了。
尤其是毛文龙的不断冷笑,轻蔑的眼神,彻底刺痛了袁督师最敏感的神经。
袁督师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来的力气,就好像是着了魔一般,手中宝剑,下意识的猛的朝着毛文龙的咽喉猛刺过去!
毛文龙哪想到袁崇焕竟然这么不讲规矩?竟然在这时就敢对他动手。
加之毛文龙此时的身体又被身后这些刀斧手制住,又怎的还能有太多反抗?
片刻,只听的噗嗤一声。
利刃刺破血肉。
毛文龙的眼睛猛的睁大了起来。
袁督师的小黑手也是一哆嗦,下意识的就把手中天子剑丢在了地上。
但这时,毛文龙咽喉处的伤口,却就像是初次显露在地面的喷泉一样,噗噗噗,热乎乎的鲜血,竟自喷涌而出、直喷洒在袁督师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