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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颜夕姑娘洁白如葱的纤纤玉指,拨弄完最后一个音符,室内一时却陷入了仿若冰封寒冰一般的沉寂。
厅内众人仿似连呼吸也停止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颜夕姑娘也没想到,她今天发挥的居然这么好,这一首《春江花月夜》,几乎是她抚琴唱曲儿以来的最高水平了。
难道,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女为悦己者容’?
还是……李元庆这人身上,真的带有某种无法言喻的魔力?
想着,颜夕姑娘偷偷看了一旁的田宏遇一眼,田宏遇还在闭着眼睛,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颜夕姑娘也放下心来,偷偷看向了不远处的李元庆。
李元庆这时却已经从这看似悠长平淡、实则绵里藏针、跌宕起伏的壮阔曲乐中回过神来,心中一时却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翻涌升腾。
才气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难形容。
就像是从古至今,天才~,往往是被人误解、与常人迥异的一个群体。
他们在活着的时候,可能并享受不到他们的才气带来的荣光,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岁月的沉淀,这种光芒,却是无法遮掩的显示出来。
就像有时候,你可能会觉得一样东西好,怎么看都好,但~,若真要让你去说出它哪里好,为什么好,你可能一时还真说不出来。
就像是张若虚这首春江花月夜的意境,十年前,李元庆听,是一个感觉,但此时~,李元庆再听,却又完全是另一个感觉。
可惜啊。
如此天才,却只有这一首经典流传下来。
片刻,李元庆哈哈大笑:“颜夕姑娘馨艺双绝,这首名曲,出神入化,引人入胜,元庆佩服。田爷,咱们一同敬颜夕姑娘一杯如何?”
田宏遇这时也已经回过神来,不由哈哈大笑着点头,“元庆此言不错。颜夕姑娘,来。咱们同饮一杯。”
颜夕姑娘施施然一笑,“谢两位爷夸赞。”
说着,纤纤玉指忙端起酒杯,给李元庆和田宏遇示意一下,轻轻撩起了一些面纱,将杯中酒饮尽。
李元庆喝完酒,掏出怀表来,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过了子时了。
笑着对田宏遇这边道:“田爷,时辰已是不早。咱们今夜不若就在这明月楼暂住一晚,不醉不归如何?”
田宏遇此时又怎会拒绝李元庆的意见?更不要提,李元庆这提议,正和他的心意了。忙笑着点头,“也好。不过,元庆,老哥哥我就怕耽误了你明日的正事儿。”
李元庆哈哈大笑:“陪田爷吃好喝好玩好,就是元庆这几日最大的正事儿!”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白二娘本想亲自去安排李元庆和田宏遇的住宿,但李元庆这边,却是一直‘霸占’着她,一直揽着她的纤腰,不让她走,她也无奈,只能吩咐几个心腹侍女,先将李元庆和田宏遇的住宿安排妥当。
明月楼虽是此时的京师第一楼,一直以来,豪门权贵不断,但在此时~,像是李元庆这种真正的实权派大佬,包括田宏遇这种真正的皇亲国戚,能在这边留宿,那可绝对算是蓬荜生辉之事。
尤其是此时,仅是李元庆的亲随亲兵,就有二百多人,寻常的小店,还真安顿不下。
但明月楼这种‘大场子’,在这方面的预备,还是相当充裕的,不多时,几个侍女便都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而厅内,随着李元庆的几个拿手段子笑话,气氛也渐渐柔和融洽了不少。
李元庆这边有白二娘陪伴,田宏遇这边则是有颜夕姑娘陪伴,也是相得益彰,恰到好处。
只不过,李元庆可以对白二娘这边为所欲为,但田宏遇却只能将颜夕姑娘奉若座上宾了。
但田宏遇这边非但不恼,反而是非常享受这感觉。
这种高等级的精神层面的交流,仿似~,让他有了一下子真正融入勋贵阶层的虚幻。
好像他已经可以跟那些大佬、名士们,平起平坐了。
李元庆这时笑道:“老哥哥,老喝这花雕,也不得酒劲儿。咱们换些烈马来如何?这样,老哥哥您陪颜夕姑娘,小弟我陪二娘妹子,一人走十个?十全十美。如何?”
田宏遇心情正值大畅,不由大笑着点头,“也好。元庆。来完这一轮,咱们老哥俩再走十个!好事成双!”
李元庆哈哈大笑,摆手对一旁的侍女道:“换最好的烈酒来!”
“是。”
侍女不敢怠慢,忙袅袅出门外。
不多时,端来了七八壶上好的烈酒,有云贵夜郎的茅台,自然也少不了长生岛的辽南老窖。
田宏遇笑着与这边的颜夕姑娘推杯换盏,李元庆也对身边的白二娘‘上下其手’,举杯畅饮。
如果放在寻常,颜夕姑娘是很难这般放开了陪客人喝酒的,但此时,她虽与李元庆没有直接的交流,但两人偶尔间的一个眼神碰撞,却是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深意。
白二娘这边似乎也看出了什么,大眼睛看向李元庆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惶恐。
三杯烈酒下肚,李元庆笑着看着白二娘的眼睛,把玩着她的小手道:“二娘妹子,你在这明月楼,已经不少年了吧?感觉如何?”
白二娘一时有些吃不准李元庆的深意,思虑片刻,忙恭敬又小心的道:“回,回爷的话,奴家自幼便在明月楼长大,一晃~,已经二十年了。奴婢也早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二娘妹子的这份忠心,元庆佩服啊。不过,元庆一直感觉,二娘妹子困在明月楼这小地方,有些~,有些屈才了啊。”
说着,李元庆直勾勾的盯上了白二娘的眼睛。
白二娘登时不由大骇,花容都有些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