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个子中等,有些富态,肚子鼓鼓的撑起一圈。一双如豆小眼,双眉吊梢,圆头蒜鼻,满口板牙。而最不能让海棠饶恕的是,他看起来已经过四十了,整个模样根本就是个变态猥琐的中年大叔。
传说雅花客年少倜傥,英俊多金,男子见了他便会自惭形秽;传说他有惊人的轻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去自如;传说他温柔体贴,极擅**,女子见了他便要失魂落魄。
现在海棠没有爱慕得失魂落魄,倒是先惊吓得失魂落魄了。刚刚的害怕被现在的愤怒所代蘀,想到自己曾经被这样的猥琐大叔抚摸,她顿时觉得胃里一阵搅腾。而比较崇尚武力的梁素素,早在一见到玉蝴蝶真容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对他大刑伺候过了。
玉蝴蝶在海棠苍白面色下自惭形秽,不敢直视她清澈的眼眸,垂下头低声道:“是的,我就是。”全身上下唯一可取的就是声音如水般柔和,有潺潺的流动感。
“为什么,为什么传说中的玉蝴蝶与你完全不同?”
“那只是他施展的幻术。”
“什么是幻术?”
“那是种很冷僻的法术,几乎已经失传。他用一些特殊的药物配合自己的心法,就能在一定范围里迷惑人们心智,让大家生出幻觉。”
“你是说那些浓雾都不是真的?”海棠不敢相信,那雾阴冷湿粘,如此逼真,居然不是真的?
“根本就没有雾,你们看到的都是他想让你们看到的。”
玉蝴蝶已经绝望到无血可吐,他高喊:“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比我强?太不公平了!”
方海棠忍不住斜睨了周彦仙一眼,无限娇嗔,悠然望天:“因为他是我方海棠看中的。”
方海棠看中的,都是绝色中的绝色,方海棠能依靠的,都是顶尖中的顶尖。天际处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万丈金色夹着晨曦特有的微红映在他俩身周,蒸腾的霞蔚衬在半空中,望之好似天人。
玉蝴蝶惨叫一声,彻底昏了过去。这个时候对他来说,昏迷是最好的选择了。
因为玉蝴蝶是江湖上声名浪荡的淫贼,祸害了许多女人,这已经不是私仇的范畴了,德高望重的孟老爷子提议要把玉蝴蝶扭送官府。众人商议了下,各位江湖好汉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采花这种事一向被人所不耻,在江湖上更是连小偷强盗也不屑与之为伍。鉴于他们对社会风化的极度损害,按大梁律法,采花是要判斩立决的,在官府悬红榜上公开标示的价码也远远高于其他类型犯人。平常这些江湖人在官府的眼里不过是一介草寇,但现在捉到的是官府根本奈何不了的天下第一淫贼,就该轮到草寇们扬眉吐气一回了。
地主梁鸿志也觉得面上生光,玉蝴蝶肆无忌惮地留帖要带走他的女儿,却反而栽在了自己地头上,传到江湖上整个漕帮都大有面子,而女儿的名声不仅不会受损,更因为曾被玉蝴蝶认定为绝色,可以想见不久的将来,求亲的名门大户必会踏破漕帮门坎。
于是,这个扭送罪犯的场面搞得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不知情的外人还以为是在庆祝什么节日。玉蝴蝶本就受伤不轻,神情委顿,现在更是满头的烂菜叶、馊饭、臭鸡蛋,还有无数的小石子刁钻的从各个角度钻进木栅栏,砸得玉蝴蝶的头肿得和猪头有一比,雪白衣裳上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湿答答象块破布般挂在身上,看起来极其狼狈。
海棠感慨地想,那些投石的百姓是不是都练过暗器,居然命中率极高,也不知几时暗器工夫已经成了社会普及教育了。而且她惊奇地发现向玉蝴蝶扔秽物的女子神情大多是羞愤交加,眼中杀气凛然,出手甚至比男人更为恶毒,尤以中年大嫂为最。
途经济南府著名的青楼一条街时,沿路两侧密密麻麻的楼阁人头攒动,不知是谁暴喝一声,顿时如雨点般抛下无数另人匪夷所思的东西,女人的亵裤,飘着异味的裹脚布,最后还当头倒下了一大盆米田共,惹得押送的人员闪避不迭,咒骂连连,一时间兵慌马乱。
不知是哪座楼的老鸨,挺着丰硕的乳臀,跳出来指着完全没了人形的玉蝴蝶大骂:“采花贼长得象你这么猥琐,简直丢尽你祖宗的脸!”
在这一瞬间,海棠甚至开始同情玉蝴蝶,幸好他已经昏了,不然说不定直接会气成鬼。
看看不成模样的玉蝴蝶,虽然他本来长得也和猪头没什么两样,再对比下传说中温柔多情、风流倜傥的雅花客,不禁摇头叹息,游侠小说害死人哪!
周彦仙趁机实施挽救教育:“以后不会再对那些所谓的传奇人物充满幻想了吧?”只要海棠一提到那些渀佛只存在于虚空中的传奇就会双眼绽出流彩光芒,一脸神往,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不舒服。
海棠嘿嘿而笑,神秘兮兮的凑近来,反过来教育周彦仙:“这下你知道包装的重要性了吧?”她顿了顿,又用力补充,“不仅要包装,还要炒作,三人成虎,传说不就是这样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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