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我素日胆大,这一刻面对如此血腥的场景,全身也被吓得颤抖不停,若不是肩头一直被宇文烨紧紧扶着,早已瘫倒在地。我的失态全被司马晟看在眼底,他深深看我一眼,“敢问晋王妃,方才此乐中似还有几分秦王破阵之风,听你所言,此舞尚未取名?”
我实在惧怕这个狂妄残暴的男人,现下稍稍松了口气,只默默点头。
司马晟拊掌略一思忖,却大摇大摆朝我走了过来。
他的眼神中丝毫不掩孟浪与轻佻,“若王妃不嫌弃,本君私以为,此舞若取名为‘凰舞高堰’甚好,算来自敬懿皇后仙逝,本君也多年未曾有此雅兴为人赐名,这番心意王妃可要领了才是啊!”
我疏离而客套地摇头,鬓间的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却倏地滑落发髻轻响坠地,不待身后的宫女为我拾捡,司马晟已经先人一步弯身替我拾起,然后含笑双手奉上。
正欲伸手接过,却被他一把捉住手,心中唬得一跳,我收势不及,已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倾身在我手背上印下凉凉一吻,“王妃方才的一曲‘凰舞高堰’颇有敬懿皇后当年之遗风,实在令本君,毕生难忘。”
他刻意将最后几个字说得很慢,放肆的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扫去,惊恐挣扎中,我一把飞快抽回自己的手,冷喝道:“东晋君上,请自重。”
司马晟但笑,“这是我东晋国人素来的礼节,还望王妃不要误解。”
如此一番堂而皇之的举止实在是太过放肆,皇帝神色已见不豫,却顾及着身份不好发作,宇文烨早已脸色铁青,席间众人无不神色尴尬,尽皆惊怕于方才司马晟的残暴嗜血举动,无人敢出面说话。
静了一刻,终于还是宇文烨沉着脸上前,朝司马晟拱手,“承东晋君上抬爱,内子不过是小小拙计,当不起君上这番心意。”未几,他又朝皇帝叩首道:“父皇,今夜紫芙身体稍有不适,儿臣便先送她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