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微微颔首,修长的身姿在夜色下犹如神祗,声音极是低沉,“夜里风大,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雪地里?”
我苦笑不语,难道我能告诉他是自己的丈夫将我撂在这里不管不问?
老者见我不说话,极快转移了话题,“姑娘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想了想,却恍惚了,是啊,我的家在哪里?晋王府?可是那里还算是我的家么?武阳侯府?我不又想再为萧翌添麻烦。
似是察觉到我的不安,他却笑了,微微颤动的白花花的胡须如一地晕开的花影流光,“如斯夜色,倘若趁兴夜游,也未尝不是一件妙事,姑娘可有兴趣陪我这老头子夜游长安?”
见他语气随和,我亦不加推辞,兴许,今夜,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他上前扶我起身上了一辆乌篷小马车,里头暖意融融,焚着淡淡的杜若香气,这是一种我熟悉的味道,记忆中,宇文凌也是喜欢焚这样的香料的。
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是那位残疾男子的随从么?可是看他今夜的举止,全然不是一个寻常老人应有的从容,为什么我看到他的眼睛,又总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的身份一定不会如此简单。
我试着问他,“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