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站起来回礼,可是当时的腿早已经软的不成样子了。
怎么站?
……
一周后。
陆辰生的脸色比在国内的时候,好看了很多。
但是情况仍旧(www.hao8.net)不乐观。我的脸上努力再努力的撑出笑容,告诉他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可是,陆辰生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具体情况。
一天早上我去买饭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跟主治医生正在进行沟通,当主治医生离开之后,我隔着病房门的玻璃,看到陆辰生流泪了……
当时,我真的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抱着饭煲,蹲到走廊墙根处呜呜的哭。旁边的医生和患者都像是看着一个奇怪的动物一般的看着我。几个护士过来劝慰我,我也抬不起头……
哭了很长时间后,擦干眼泪,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脆弱,要坚强。陆辰生不会死,不会!
我推开房门的时候,陆辰生半躺在床头,见我进来之后脸上立刻就洋溢出那种温暖如阳的笑容。
“买个饭这么长时间啊?”他笑着说。
“我……”
“我待会还要去透析,不能吃饭的。快,你吃点,我看你吃。”他声音温暖的了不得,就像是要将我的心化开了一般,眼泪就在那里汩汩的想要喷,却要使劲忍着,忍的脸就变形了……
“你过来……”他冲我找了找手,看到我眼中有泪的时候,认真了一下之后又绽开笑容说:“坐我这边。”他拍了拍自己的右侧说。
我放下饭,走过去,一直不敢看他的脸。一看就忍不住了落泪,因为他瘦了好多了,真的好多……
“你最近哭吧?你看你的脸都哭花了。”他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脸颊。帮我将头发往耳后挽了过去,“你看你,还瘦了?”
我没有说话,我怕一说话就颤抖,一说话就落泪。
“看着我。”他声音微微有点认真,见我不回头,又轻轻的拽了拽我,“快点……我想好好看看你。”
听着他那话,再也忍不住的轻轻转过头去看他,四目相对的时候,眼泪哗一下就落了下来。
他的眼睛总是那么纯,满满的都是对我的疼爱,一眼看过去自己整个人就会控制不住。
“我好爱你啊……”他轻轻的摸着我的脸,那么仔细那么仔细的看着我说。那眼神清澈至极,仿佛一眼就能将他真个人都看穿,看穿之后发现的是一个有一个的我。他装着的,满满的,全都是我……
然后绕到我的脖子上后轻轻的将我揽到了他的怀里,我告诉自己不许哭,不许晃动,然后,我真的没出声,也没晃,就是眼泪跟打开了水龙头似的汩汩的趟。
“因子,我不想治疗了……”他气息微弱的说。
我听后,蹭一下就坐直了身子,快速的擦掉脸上的泪水,慌张的说:“不行…不行…不行!辰生,我不能没有你,你不是爱我吗?为了我你也不许死,不许死。”
“这是我的命,我知道的。都是命……我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呵……够了。做完今天这次透析之后,我们就回家好不好?你看,樱花要开了……”他说着轻轻撇过头去看着窗外的樱花树说。
我跟着看过去,看到那树上已经微微的发红了……
“再过上四五天,就是最最浪漫的时候;知道吗?我给你种了好多好多樱花的……我自己都没有看它们盛开过,我们今天就回去好不好?”
“我不喜欢樱花,我讨厌樱花,我不要樱花,我只要你活着……”我流着泪看着他,“为了我,为了我们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你必须活下来。我们的孩子还在大陆等着我们的……你忘了吗?你难道就不想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吗?你不想见见自己他抱抱他吗?”
“想啊……好想好想的……”他继续保持着微笑,可是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使劲的挤下去后,笑着说:“可我最想的、最爱的还是你。我生命要走到尽头了,我不想浪费这最后的时间,我就想搂着你,我就想你能安静的坐在我身边,然后安静的陪着我在幸福中死去。真的,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的……”
“不……”
“因子,听话好不好?你不爱我了吗?”
“爱…我爱……”
“听我的。今天就离开医院。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