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办法,要不杀不伤的对手,就难免会暴露自己长期坐牢而导致功力上的缺陷和不足。
这个世界上,熊掌和鱼翅不能兼得,总难有两全其美的美事。
这个时候,“青衣楼”的杀手们,果然人心浮动,拔刀挥剑,磨拳擦拳,跃跃一试,要试图着去围功扑杀安东野。
安东野无计,只好硬着头皮应战。
他知道这一战的结果已然是避免不了,只不过,能够不杀人性命的时候,他还是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尽量不过多的杀害性命。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大家住手。”
这个人一说话,“青衣楼”的杀手们,就立刻住了手。
因为说话这个人,是他们的总教官梁发。
梁发继续道:“楚总楼主有吩咐过,安三爷只要一出头,就立即请他老人家去‘青衣楼’好好商讨今后一堂一楼精诚合作的大计。而今三爷大驾已莅临,在下冒犯云端大小姐的目的也已达到,兄弟姐妹们,就没必要再打这一场狠架了吧?”
安东野突然出现“飞鱼楼”之后,实际上双方打斗时间,极为短促,杀手首领梁发在心中,却一下子作了好几个结论——
结论一:安东野是绝对有能力杀掉这四名首杀部属的,可是他并没有下杀手;如果不是他故意示敌以弱,故意让对手掉以轻心就是他有意示好,拉拢分化楼子里的人手,施恩结缘,以图后举。
结论二:安东野的武功早已名动江湖,但而今他复出之后,随手施为,居然已练成了“气刀”和“劲剑”的境界,这一点,恐怕武林中尚无多少人得悉,安东野在对付四个不足轻重的小人物时,就把自己苦练而得的杀手锏和绝活儿展露了出来,让武林中人早有防备,难收遇大敌出奇招克敌制胜之效,实属于不智之举。
结论三:四个功力不俗的手下,一上去就吃了瘪,照这样再打下去,也是于事无益,战下去更于事无补,不如马上下一步的行动。
结论四:席拉里是真的痛恨安东野,但出手太过阴险绝户,这种手下,不管当任何人的部属,都得小心在意,都要自行提防他的反噬;布十真的相当勇悍,这种人,就知道一味邀功,从来不惜从任何人的尸骨上溅踏过去,奔赴他的前程路,这种人可重任但绝对不可信任;敖巴马猛无比,实则懦怯胆小,他的出手,不是一种执行命令,而是一种掩饰求功,这样的人,不可信重,应当早早摒弃;客林顿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能战勇士,这种人,可以任用,也不必太过防范,因为他虽然会冒起得快,但也会消失得更快。
这一次交手,过程虽短,但梁发已四名手下各自的性情,并在心里打了不同的分数和等级。
作为一名新锐杀手的总教官,梁发喜欢手乃至交战,因为他从中可以见出人性**裸的潜在东西,让那些平日隐藏很好的劣性和劣根无处可藏。
例如,有些人平时,好勇斗狠,夸夸其谈,但实际上,一遇到事情,则畏首畏尾,托辞逃避;却又装强佯悍,实是胆怯心寒,全都可以在动手过招时,清二楚。
梁发从此,旗下杀手们真正的才能,由此决定他们的重用和废弃。
所以,梁发不喜欢参战,更喜欢观战。
他从不肯放过这种观战机会,尤其喜欢高手的交手交战,在进退攻守之间,性情流露无遗,智慧迭现屡见,那当真是增长知识,受益无穷。
正如安东野与四杀手这短短的一战,他已从其中,学习吸收了很多的东西。
梁发笑态可掬地问安东野道:“安三爷,您老还认得我吗?我就是当日‘青衣第一楼’的梁发啊!我们在‘划剩盾’见过一面的呀,这些年来,您老人家别来无恙吧?”
安东野发,就开怀笑了。
“我当然记得你,”安东野亲切他说道:“为了把一颗‘解酒药’传到辰源大公子手里,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的梁三哥;公开承认承担放一个不是你放的屁,还说脸红就脸红的梁发,除了尊驾,还会有谁!”
梁发笑得脸上都开花:“安三爷现在是名动天下咤叱风云的经纬大人物,居然还记得我梁发这个小小不长进的小龙套,实在令梁发震佩莫已,感动不已。”
“东野一直对你印象很深,”安东野收刀回鞘的姿势,相当的漂亮:“当年你还只是跟在辰源大公子身边的一个‘青衣楼’新人,已有不凡表现不俗业绩,打拼三年历练五载,今日一见,果然是绝顶的风流人物。”
“承蒙安三爷当年的赏识,”梁发衷心他说道:“梁发一直感念在心,更不敢没出息。”
“梁三哥你太客气了,”安东野拢掌回袖的手势,更加的潇洒:“你我已经叙过旧了,梁总教官有所指教的话,但请直说无妨。”
“梁发确有公务在身,还请三爷多多包涵,恕罪则个。”梁发由衷的真心说道:“当年欠三爷的情意,待完了公事后,再容答报。”
“言重了,”安东野洒然道,“你我各为其主,依照江湖规矩,尽管公事公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