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轻轻推开了门,平缓地走了进来,就算她见到了倒在地上的狼狈地燕九面上也无一丝波澜。
跟着进来的当归倒是被吓了一跳,直直地看着燕九缓不过神来。
“夫人。”
当真毕恭毕敬地道。
安庆侯夫人没有应答,只是看着她一进来就扭过头不理她的元舒舆。
她和元舒舆都长了一双看上去就十分懵懂的鹿眼,无辜地看着人的时候让人总会不由自主地产生罪恶感。
可长得最无辜的人算计居然是最厉害的,这就让乔以盼感到荒谬绝伦。
“侯夫人来得好快啊。”
乔以盼笑嘻嘻的说到,语气里藏着无法言说的讽刺。
她十分没有自觉地在这种紧要关头拉着自己的人就在窗边坐下。
窗边,俨然是一个很适合逃跑的地方。
元舒舆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打着打不过就跑的想法了,而这个她打不过的人显然不是气息弱弱的燕九,而是他的母亲,安庆侯府里他最信任的人。
元舒舆抿唇不语,这种震惊混杂着难过不适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
他从醒来的那一刻就在怀疑身边的所有人,他不眠不休,费尽心思地算计着,把握住一切机会去试探他们的底线。
他不是个世人口中的那种好人,他从他意识还尚不清楚的时候就在尝试用自己的病为自己打算。
他假装病情加重,他假装没有动过别的人调查过乔以盼,他假装得很单纯,甚至不惜用两人小时候的游戏为他铺路。
他觉得他表现得很好,府中的每一个人都被他骗了,包括那位表面上的安庆侯府的主人。
可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女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要他别装了,她瞧着恶心。
她说的话直接,传递信息的法子倒是委婉。
他连当真当归都没有告诉,包括她在今天见面的时候隐晦地问他要不要看看某个人的真面目。
从燕九进门到当归出现的一切发展都在严丝密缝地进行,眼看着事情按他想到的一样进行,元舒舆都放下警惕了。
谁知道最令他不能接受的在最后。
元舒舆差点没忍住像他以前在军中的时候一样说糙话。
安庆侯夫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不赞同地看着他。
可元舒舆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还是个在众人面前表演得让人发笑却不收钱的傻子。
元舒舆气得发晕,冷冷地把眼挪开。
“夫人不如先看看地上的人,毕竟今天过去也算是夫人手下的人了。”
乔以盼笑得好看,她这个时候难得恢复了作为贵女的礼仪教养,背脊挺直,笑意融融。
“乔小姐怎么不收?”
安庆侯夫人语气温和,依旧带着贵妇的雅致,如果把这个狭小的房间换成金碧辉煌的宴席似乎很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