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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手术台,赵昕让人下了一扇门板放在两根长条凳上,铺上一张干净的布。其他的病人都被挡在了门外......这样的事情在这样的朝代太过匪夷所思。
病人全身上下被脱得光光的,赵昕担心病人会马上醒来,还叫了医馆的几个下人站在旁边,一旦发现病人醒来马上就用力将他摁住。
在右下腹处下刀。刀子有些钝,不过划开皮肤倒是没有多大的问题。条件有限,救人第一,赵昕很快就打开了病人右下腹部处的腹腔。
当他划开病人腹膜的那一瞬间,里面的阑尾“砰”地一下就从刀口处跳了出来。
赵昕顿时大喜......像这样完全正常位置的阑尾实在是太少,即使是在自己原来那个时代、有着完美手术器械的条件下,像这样的情况也非常少见。
阑尾已经红肿,如果再隔两个小时就会化脓,一旦脓液流进腹腔,病人的疼痛就会马上加剧,并且会快速出现休克、死亡。
用刀子割掉阑尾,结扎住创口,用这个时代低浓度的酒清洗创口后快速关腹。没办法,只能用缝衣服的线。这样的线不能被人体吸收,病人今后每到下雨的时候就会出现伤口处疼痛,缝合后的伤口也会因为组织的增生而变得非常的难看。
但这总比死了的好。
眼看关腹到了脂肪层,病人忽然醒了。当他猛然间发出杀猪般大叫的时候早已经被医馆的几个下人死死地摁在了门板上。
白琬如......就是白家小娘子,赵昕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她本想来看赵昕做手术的,但是听说要脱去病人全身衣服的时候一下子就吓得躲到了屋子里面去了。
赵昕非常怀疑她在屋子里面悄悄朝外面看。
此时,当病人忽然发出厉声尖叫的时候,白琬如从屋子里面跑出来了,她惊惧地问道:“怎么了?”
她忽然看到,病人全身光光的,赵昕满手都是血......白琬如双眼翻白,像那个病人前面的时候一样一下子就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患有肠痈的病人被赵昕救活了,而且是划开病人的腹部取出了里面的那个肠痈。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东京汴梁的大街小巷,人们都传言白家医馆来了一位神医,简直就是扁鹊再生、华佗再世。
赵昕当然也听到了这些关于自己的传说,不过他唯有苦笑......在这个时代,想成为神医似乎也忒简单了。
白琬如看赵昕的眼神彻底地变了。
她的老爹白郎中也发现了自己女儿的这种变化。有一天晚餐的时候,白郎中当着赵昕的面对女儿说道:“琬如,如今你已经十六岁了,前两天我和开封府的钱老爷商量好了,中秋节过后你就和钱家公子结婚吧。”
白琬如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但是却即刻就说道:“爹,我不想嫁给那个人。”
白郎中顿时一怔:“这可不行,你们的亲事早就定下来了,钱老爷可是开封府尹,我们是高攀人家。这件事情没有商量。”
白琬如愤愤地道:“他爹倒是个好官,可是他儿经常去那样的地方......我不想嫁给他!”
赵昕听得莫名其妙,禁不住就问道:“他儿子经常去什么地方?”
白琬如冲口而出:“就是**!”
赵昕顿时明白她为什么对“小姐”这个词如此敏感了,不过他看到白郎中的脸色很难看,即刻就说了一句:“男人嘛,大多都喜欢去那样的地方。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白琬如大怒:“你干嘛替他说话?难不成你也经常去那样的地方?”
赵昕很是尴尬,因为他在那个时代确实经常去那样的场所,只不过就是去玩玩,从来没有干过实质性的事情。他急忙地道:“我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白郎中说道:“我觉得赵公子说得没错,男人嘛,去那样的地方玩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柳三变,皇帝御封的填词诗人,他不就天天泡在那样的地方吗?”
赵昕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顿时全身一震:“柳三变?柳永?就是写‘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那个柳三变?”
白郎中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个柳三变啊。此人是我大宋的第一才子,不喜功名,最好填词。**里面的小姐最喜欢他的词了。钱家公子喜欢去那样的地方,也是慕了这个柳三变的名而已。”
赵昕不禁对此人肃然起敬,神往不已。如此的**才子也只有在这样的时代才会有生存的土壤。在自己以前的那个时代,如果去到夜总会,妈咪总会这样介绍里面的小姐:这妞才十八,波大水多,活好着呢,一定让老板玩得开心,来,快让老板摸摸;而古时候的**会说:这丫头六岁学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定让公子玩得高兴,来,给公子弹个曲!
这就是素质上的差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