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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琴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汴梁,她临走前对赵昕说:“你去给我哥说一下,我回去了。”
这时候赵昕才发现自己对她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情感,他点头道:“我下午就进宫去。你要早些回来啊。”
她点头,也是一副恋恋不舍的神态:“嗯,我会尽快回来的。”
赵昕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如果你父母愿意的话,就一同把他们都接来吧,到时候我给他们买一处宅子。”
展琴的眼里全部都是柔情:“赵大哥,你太好了。”
赵昕的心里一下子被温暖全部充满,他心里想道:这丫头,其实还是很温柔的……
下午的时候赵昕直接就去到了皇宫里面,如今他对这地方早已经是轻车熟路。
他给鄂王带去了一套玻璃酒具,还有一个花瓶。
鄂王很是高兴,不过他还是对赵昕有些不满:“赵先生,听说你给包大人他们都送了一坛酒,为何不给我也送一坛呢?”
赵昕道:“殿下的年龄还小,喝酒会对殿下的身体不好。”
鄂王不满地道:“赵先生,我马上就要大婚了,怎么还小?”
赵昕苦笑,心想这个问题还真是无法一时间和他说得清,这说到底还是观念的问题,而观念的问题是最难改变的。
赵昕问道:“殿下大婚的日子订下了没有?”
鄂王道:“爹爹说了,元旦节的时候,正好各国使臣要来观礼,那时候举行我的大婚,同时册封为太子。”
赵昕即刻祝贺道:“臣提前恭喜殿下了。”
鄂王笑道:“赵先生,你我是朋友,有些话我只能对你讲。其实,我现在很紧张。”
赵昕愕然地问道:“这是为何?”
鄂王道:“我觉得自己很多东西都还不懂,心里很是忐忑。”
赵昕点头道:“殿下。臣非常理解你的这种感受。不过臣以为,殿下也不用太过忐忑,朝廷有那么多能臣,很多事情并不需要殿下去亲力亲为,为君之道,民心为重,对内爱惜百姓。明辨忠奸,对外伸张主权,正所谓: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臣以为,殿下今后能够做到这些就可以了。”
鄂王道:“先生可以讲得更详细一些吗?”
赵昕躬身道:“殿下,有些话只能我们二人私底下讲。毕竟官家正当壮年,像这样的话题实在是有些忌讳。”
鄂王点头道:“我知道。现在不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吗?而且我爹爹也不是特别忌讳此事,他自己也经常教导我为君之道呢。”
赵昕严肃地对他说道:“殿下,有些话从官家的嘴里讲出来,和殿下讲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殿下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而且这还涉及到伦理孝道。”
鄂王即刻朝他施了一礼:“赵先生,我知道了。多谢先生提醒。”
赵昕这才问他道:“官家对殿下都是怎么讲的?”
鄂王回答道:“爹爹说。为君之道首要的是要善待百官、百姓,其次是慎用武力。爹爹说:兵者,凶器也,不可轻易用之。”
赵昕点头:“官家的话也不无道理,不过臣记得以前对殿下说过,善待百姓并不是让他们安于当前的平安、富足,而是要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能够有安全感。殿下,臣斗胆直言……从古至今历朝历代都有兴衰。我大宋也不一定就能够逃脱这样的规律。不知道殿下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鄂王道:“我当然想过,所以心里才一直忐忑。赵先生,既然你如此在说,那想必你已经有了很好的办法了?”
赵昕苦笑着摇头道:“臣哪里有如此的智慧?不过臣以为,如果有些事情做好了,或许可以尽量避免那样的情况发生。就目前而言,我大宋的百姓虽然富足。但是赋税却也非常沉重。臣以为,一个国家真正的强大应该是民富国强,老百姓真正的富裕了,国家内部才会安定。老百姓不是走投无路了,怎么会去造反?国家安定了,富强了,对外也就有了底气,周围的虎狼之邦也就不敢轻易窥视我大宋。”
鄂王点头道:“是这个理,不过……赵先生,你好像还是说到了变法的事情上面了,我知道,我们大宋的税赋沉重,一是冗兵,二是冗官,三是冗费,四是对外赔款造成的,所以,说到底还是要解决这样的一些问题。”
赵昕心想:看来这个小皇子什么都明白,而且当今皇帝也应该十分清楚,只不过掣肘太多,想要去解决这些问题有些有心无力罢了。
他说道:“殿下说得很对,不过这样的一些问题要解决的话,必须首先做好各种准备,绝不可贸然行之。这就如同一个患有很多种疾病的病人,如果同时对其所有的疾病一起医治的话,可能对身体的伤害更大。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先把那些疾病理清楚,分析这些疾病之间的关联,然后依理施治,这样才能够达到事半功倍、药到病除的效果。殿下,臣以为一个国家的情况与我们的身体的疾病是一个道理,这样的事情急不得。”
鄂王点头道:“赵先生这样一讲我就明白了。我不急,现在我最需要的就是历练。先生,元旦之后你可要陪我去游历天下哦,你可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