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悠宁不得不怀疑刘夫人是另有目的,以至于她一时间竟有些忌惮。
还有便是刘成信中指名的却是“他”,而非“她”。
“穆将军何必纠结,不管动机如何,事实便是事实。”白玉锦见她眉间隐有戾气,淡然道。
穆悠宁哑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说的不错,不管动机如何,事实便是事实。
她勾唇一笑:“白公子所言甚是,待明日一早,我便寻刘夫人来问问。”
“嗯。”白玉锦也勾勾唇。
他施施然站起身,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带着惊恐和焦急的声音道:“大人,不好了,夫人没了!”
穆悠宁倏的一下站起身来。
这厢白玉锦已经先一步打开了房门,门外是他们白日里见过的凝露。
凝露此时一脸煞白,双眼无神,见他开门,眼睛微微一亮:“大人……”
还未待她说话,穆悠宁便冷静道:“先带我们过去,你边走边说。”
许是穆悠宁太过冷静的声音让她捡回了几分理智,凝露微微镇定下来,赶忙带着人往后院走去。
一边走一边道:“夫人送走宏远大师之后,便独自回了房间,一直未曾出门。奴婢见晚膳时间到了,前去叫她,不曾想一直没听到夫人回应,便推门走了进去……”
说道这里,她声音不可抑制的抖了抖,瞳孔也瞪大了几分,显然是见到了让她惊恐万分的事情,以至于如今回忆起来仍然觉得可怖。
她哆哆嗦嗦的道:“便见……夫……夫人……悬梁自尽了。”
穆悠宁的脚步微微一顿。
“奴婢吓坏了,赶忙让人将夫人放了下来,请了大夫,只是……终究是太晚了。”
穆悠宁默然。
只是刘夫人的死究竟是畏罪自杀,还是杀人灭口?
她暂时不知情,却有些希冀,她的命是由她自己做主的,而非旁人。
穆悠宁踱步走进房间,便见房内跪了一地的丫鬟侍从,正暗自抽泣着。
刘夫人的尸身被放在床榻上,看起来竟是十分安详,若非脖颈间那刺目的红痕,她甚至以为刘夫人只是熟睡了。
丫鬟们见着二人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徒留下一个凝露在一旁辅助。
白玉锦不用穆悠宁多说,已经很自觉的将他的银丝手套戴上,仔细的查看起刘夫人的尸身。
穆悠宁在房间内逡巡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人闯入和打斗的痕迹。
她转头走向中间的圆桌,却见茶壶下方似有些泛白,她抿了抿唇,将茶壶拿开。
原本被折叠的纸张因为没有了重力压制,自动弹了起来。
穆悠宁眸光微闪,将那张纸拿了起来。
她将其展开。
是一封遗书。
上面仔细的交代了她如何给刘成下蛊,如何将那封信送到刘成手上,如何策划了……他的死亡。
而吴爱琴,不过是一场意外,她意外看到了刘夫人房中的蛊虫。
她迫不得已给吴爱琴下了癫蛊。
此蛊若是在母蛊活的好好的且不催动子蛊的情况下,只能让吴爱琴说不出她养蛊一事。
只是没想到,吴爱琴意外喝了酒,意外被催动了子蛊,死在了赏花宴了,成了别人埋好的一颗棋子。
一切似乎到这里,就有了终结。
她和白玉锦带着这封信足以交差。
只是刘夫人却并没有说,她给刘成写的那封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让刘成这么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