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山青曾经说过,“什么时候他周长生能够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都能挥舞着铁锤,敲出一根根绣花针来,方才算出师。”然后又神秘兮兮的告诉周长生,其实打铁也是分境界的!
第一种打铁境界,手中有锤,心中无锤,眼前有铁。大多铁匠师傅一辈子也就止步于此了。
第二种打铁境界,手中无锤,心中有锤,眼前有铁。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无一不是大师级铁匠师傅,有些人几乎都能凭此摸到一丝道的意境。
第三种打铁境界,手中无锤,心中无锤,眼前无铁。神匠级别,人间无踪影,只可天上寻。
达到第一种境界,做个铁匠是绰绰有余的。
达到第二种境界,已然比肩师父,是个大师级铁匠了。
达到第三种境界,本身就已经是神匠级别了,到时候万物皆可锤,万物皆可为锤。
然后,公孙山青尴尬的笑了笑道:“神匠境界究竟是否存在,师父其实也不大清楚。那是师父一直追求的一种境界,也许师父此生是无望了,希望就寄托在你小子身上了,可是不能让师父失望!”然后一本正经的拍了拍周长生肩膀。
周长生不以为然,打个铁而已,哪里还有那麽多的门门道道!
铁匠铺里,周长生好不容易敲出了一根歪七扭八的细细铁棍来,公孙山青皱着眉头瞧了瞧,道:“呃,勉强算是及格吧!”
周长生如蒙大赦,刚洗了把脸,喝了口茶水,就又被老头揪着去练习符箓,还说着什么最疲惫的身躯才是最有记忆力的怪话。
颤抖着双手,拿出火狐笔,展开《常用符箓大全》,铺开草纸,蘸上兑了水的墨汁,符箓练习,就此开始。
周长生颤抖着双手,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拿住笔,沾了沾墨汁,一边画着鬼画符,一边嘟囔着:“为什么不用符纸,符汁,就连墨汁还要兑水?老头子也忒抠了!”
话音刚落,像是长了顺风耳的公孙山青推门而入,直接开口骂道:“呸!小兔崽子长脾气了?!你周长生连新手都算不上的新手中的新手,用什么练习都是浪费!你以为你师父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啊!伸出手来,掰开指头算一算,管吃管住管穿衣管教育,时不时的还要当一对一的陪练,又要当一对一的教练,晚上还得给你煮药浴,搞食补,弄疗伤药,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又当爹,又当娘,做了这些还不够,徒弟有一点不顺心,师父还落埋怨,你去找找看,这天下有没有这样的师父!”
周长生刚想停下手中的笔,起身道谦。
公孙山青直接喊道:“别停,既然知道了师父的难处,那就好好练,别懈怠!练习完符箓还有兵器,毒药,易容,等等好几门功课等着呢。我先去看看药煮的怎么样了。”
一天时间不算长,很快日落星出,双月垂天。
最后一课是实战,周长生简直就是一沙包,被老头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就连旁面观战的老大老二都看不下去了!
“师父不会是把小师弟打死了吧?”
“最好不是,打死了师弟,师父是不是就要揍我们了?”
老大,老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瞧瞧师父,心里一阵害怕!那一刻,在兄弟俩心里,这世界上最凶残的恶魔必是公孙山青无疑。
最后,周长生直接昏死过去。
公孙山青叫来老大老二,架着周长生,脱了衣服,直接放进盛满药水的木桶中。周长生需要在木桶中蒸煮两个时辰方能化去身体里的淤血暗伤,吸收药力,强身健体,为第二天的地狱式训练做好准备。
两个时辰后,木桶中药力已经被吸收殆尽,捞出全身通红如同煮熟的大虾模样的周长生,抬进屋子。
公孙山青还要给周长生全身涂上特制药膏,并用特殊手法按摩全身,以达到最好的训练效果。
按摩完毕,周长生差不多也醒了,接下来便是炼气打坐时间了。
一夜无事,周长生从打坐中醒来,神清气爽,身上疲惫尽去。
只不过,新一轮的特训,又要开始了。
第二天,城门口。
周长生穿着一身的特制装备,一手拿油条,一手抓包子,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晃晃悠悠的就走了过来。
昨天,他可是吃尽了苦头,饿的前腰都快贴上脊梁骨了,今儿可得好好准备!不料想,澹台素雪早早就在此等候了。
“呃,早……上好啊!”周长生含糊不清道。
澹台素雪今儿依旧一身红色衣裳,只不过上身穿了绣花窄袖小褂,下身是束腰紧身短裤,很明显是为了今天特意准备的。等瞧见了周长生不但嘴里鼓鼓囊囊还叼着根油条,一只手还抓着一根,另一只手拿着啃了一口的肉包子,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周长生看到澹台素雪一身短打装扮,虽然是利落了许多,却也将少女刚刚发育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本就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年龄。周长生直直的盯着澹台素雪,竟然看的有些痴了。心里面反反复复的说这一句话,“今天,苏月真好看!”
澹台素雪发现周长生盯着自己看,连饭都忘了吃了,心里面不免有些小恼火,但更多的却是欢喜。
“他盯着我看,他也喜欢我吗?”一想到此处,澹台素雪脸上瞬间多了一丝红晕。为了掩饰自己,急忙开口道:“你就那么喜欢吃油条啊!嘴里面有了,手上也不放过!”
周长生这才回过神来,想答话可是嘴里塞满了吃的,只好一边快些下咽,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今儿……余家早点……油条……好吃……包子……好吃……”心里急,又忙着说话,一个不小心,噎到了!
只见周长生瞪大了双眼,挺直了脖子,想把卡住的吃的咽下去。越是着急,越咽不下去,憋得周长生脸都红了。
澹台素雪一瞧,心知周长生噎到了,又是拍背,又是递水,忙活了好一阵,周长生终于是咽了下去。
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少年人有着少年人独有的欢喜忧愁。此时可能是狂风暴雨,下一秒或许便是雨过天晴,阳光灿烂。
笑过之后,话匣子打开,之前的那份尴尬早已抛在脑后,却在不知不觉间藏入了心底。
“晓得吧,在寒风城,余家早点的包子油条那是数一数二的!油条松软有嚼头,包子打开全是肉,可不是瞎说,货真价实着呢!平常都是人挤人,今儿我特意赶了个早,省的像昨天一样,都快把我给饿死了!今天你吃了吗?”不知道怎么了,周长生觉得今天自己的话有些多。
澹台素雪自己赶得急,生怕来晚了,自然是没吃什么,听到周长生的话后,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声。
“没,还没吃呢!”澹台素雪轻声答道。
“给,这根油条我可没碰,包子我咬了一口,就不给你了。”说着就把油条递了过去。
澹台素雪从小锦衣玉食,先前虽说吃了些苦,可跟着老夫子,每餐起码也是有菜有汤有地方,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大街上直接啃油条,有些不雅嘞。
看着周长生一脸坦然,澹台素雪接过油条,却是一点一点撕着吃。
不远处,公孙老头看到两人肩并肩坐在石台上,你吃包子,我吃油条,自言自语道:“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