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学校的老师,虽因他们五个为大家舍身请命,领到了四个月没发的工资;但却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支持他们,为他们声援,让他们能够继续在原来的单位工作。
由于五个人的力量过于单薄,无法对抗那个被专门设计出来,冠冕堂皇的调动理由。再加上时间拖的长了,他们身心里原本积聚着的那一点儿冲动和激情,渐渐开始消散。最后,五个人分崩离析,各自拿了调令,到新单位上班去了。
有两对儿原本形影不离的年轻夫妇,因此成了牛郎和织女。李凯也随之来到离绿原县城60多公里,两天才通一趟班车,被绿原县人戏称为“西伯利亚”的青山乡。
“你这人真有意思!”陈玉霞用这句话结束了她对第一次与李凯说话经过的陈述后,就笑望了李凯,那神气仿佛在看一件很有趣的玩物。
“我觉得最有意思的应该是你,为转灯罩上那个启动器,居然会从凳子上几乎摔下来。”李凯望了陈玉霞满脸欢快的表情,觉得特别美,特别可爱动人。
“想起来,当时不知你有多坏!”陈玉霞将李凯扶在床头的手使劲拍打了一下,脸上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横了李凯一眼,即刻又冰消瓦解的嘻笑了。
那日,天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李凯没有开灯,手里燃了一只烟,斜躺在被子上享受着黑暗缠绕的舒坦。听着隔壁传来的琴声和时断时续伴着琴声唱出的一两句歌词。直到月亮的青辉从没拉窗帘的窗子弥漫进来,可以分辨出办公桌上书本的轮廓。
连着好几个晚上了,李凯这样的抽着烟,这样静静的聆听隔壁传来的琴声和唱声,直到瞌睡将他征服。重复最多的是一首题名为《写不完的爱》的歌子和曲子。
老也不断的琴声使李凯注意到大个子年轻人已中断了晚间来隔壁坐着的习惯。
忽然的,令人舒畅的琴声不响了,随后传来了隔壁的开门声。接着有两声干咳,然后,又是一阵叫李凯遐想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陈玉霞的身影出现在李凯办公室的窗外。随即,传来她使劲儿敲玻璃和高声呼喊李凯的名字的声音。
李凯从床铺坐起来,望着窗外的陈玉霞,大声问有什么事儿?
陈玉霞回答说:“我办公室的灯管又不着了。你过来帮我看看吧!”
李凯随陈玉霞进了她的屋,按按开关,灯管没有任何反应,就问陈玉霞,灯管是不是刚刚自己熄的。
陈玉霞说,开始就没按着。李凯又问陈玉霞,没灯是怎么弹琴的?陈玉霞说,先有一截蜡的,后来燃尽了,她就把琴放在窗前的月亮底下弹的。
李凯用陈玉霞递过来的手电筒照了灯管,告诉她,可能是启动器的毛病,转一下就能着,这事儿她自己是完全可以做的。
陈玉霞疑惑着望了李凯说:“那上面电不着吗?”
李凯说:“电不着的。”说完,李凯拉过一只凳子踩上去给陈玉霞做示范。下来后,李凯让陈玉霞站上去试试。
陈玉霞站上了凳子说:“你先把灯关了,我怕电。”
李凯说:“开着也没关系的,你只管照我刚才那样做就行了!”
陈玉霞举着双手晃来晃去,不敢去抓启动器,坚持要李凯把灯关了。
李凯就把灯关了,用手电筒给陈玉霞照着灯管。看到陈玉霞因害怕而缩手缩脚的样子,李凯忽然萌生了想与陈玉霞开玩笑的念头。
陈玉霞小心奕奕的捏着了启动器,然后,同样小心奕奕的将启动器转了一下,低头问李凯行不行。
李凯说不行,你再转转。乘陈玉霞凝神再转的时候,李凯悄悄将手伸到开关上按了下去。随着启动器上红灯一闪,李凯放大嗓子喊了声:“看电!”
陈玉霞在灯管的闪动声中吓得猛一抽手,惊叫了一声,脚下却站立不稳,整个身子晃荡起来了。随即,凳子跟着陈玉霞晃荡了几下,向后倒去。
慌乱中,陈玉霞手舞足蹈地从前跳下,没站稳,眼看要仆倒在地。李凯急忙趋步伸手拦接,将陈玉霞一把扶住。
陈玉霞的身子,因惯性撞进李凯的怀抱。李凯突然感到自己手里抓着了软软的一团。慌急中,他竟将手触在了陈玉霞的胸上;赶忙缩手时,陈玉霞的小拳头已如雨点般落到李凯的胸膛和胳膊上。口里连续地只说着一句话:“你这人怎么这么坏!”眼里分明有晶莹的泪光在灯光下闪烁着。
李凯连忙跟陈玉霞解释:“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把你吓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啊!”
但陈玉霞已三把两把地将李凯推出屋门,“咣”一声把门关紧了,并插上了插销。
(待续,请接着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