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于渊静静躺在床上,没有动弹,只觉脸颊忽生起奇异的感觉,知她又在凝视自己。【】她瞧了一会,轻轻一晃,纤纤五指,朝他面前伸去。朱于渊猛地睁眼,低声道:“你——”那人影蓦地缩回手,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说:“躺着,莫动。”
朱于渊刚想说话,那人影又道:“闭眼。”声音依旧清清淡淡,听不出半点情绪。朱于渊微一沉吟,索性闭上了眼,心道:“我且瞧你要做甚么。”
刚转完念,怀中忽一暖,一个香软的身子,钻入了盖在身上的薄毯中。
朱于渊惊道:“你!——”双目忽被掩住。她.伏.在.他.身.上,吐气如兰,一股一股,全袭向他颈.间。她蓦地拉起朱于渊的右手,轻轻放在自己背上,朱于渊只觉触手滑腻,她竟已褪.去.衣衫。
朱于渊想缩手,却被她牢牢按住,不许他移动::.s.。而掩住他双眼的另一只手,也渐渐松开,慢慢滑落,握住朱于渊的左手,将他左右手交叠,一起轻轻放在腰.背.间。
朱于渊没有再动。只觉她一双柔荑,已搂住了他的脖颈,二人相.叠.相.缠,伏在.床.中,竟如并.蒂.双.花,又似交.颈.鸳.鸯。朱于渊缓缓睁开眼,但见一双如烟似水的目光,正一眨不眨望着自己。那眼神既恍惚,且慵倦,迷离中却又带着股奇特的媚意。
她与朱于渊四目相对,忽然微微一笑,又将他揽紧了些,两片柔软的樱唇,轻轻凑上.他.耳.根。
朱于渊没有动弹,更没有推开她,忽然也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今夜来这里。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旁人的主意?”
那如水雾般的目光轻轻一闪,她的动作停止了。她伏在朱于渊胸前,瞥了他一眼,轻启樱唇,懒懒地说:“有甚么分别?”
朱于渊转过脸,她小巧的耳垂,恰在他嘴边。他低声道:“有分别。如果是前者,那么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她面无表情,道:“后者呢?”
朱于渊依旧搂着她。却忽然一挺身,坐了起来。薄薄的毯子自她腰.背.处滑落,朱于渊抬起左手,拖过床头的外衫,轻轻披回她身上。她长眉微蹙,低声问:“你?”朱于渊没有回答,抱住她,一同下了床。
他将她抱在怀里,走了几步。轻轻横放于窗畔椅中,一伸手,点亮桌上的灯,又推开了半扇窗。她扯住外衫。包裹住自己,在灯火里微微挑眉,眼中雾气更浓:“你要做甚么?”朱于渊却依旧不答,转过身。披上外衫,从旁边取来一张棋盘与两盅棋子,在她对面坐下。
他从容布局。又瞧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如果是后者,那你就留下吧。留在此地,你我对弈到天亮。”
她打量他一眼:“为甚么是后者就不用走?”
朱于渊静静地说:“我不再想瞧见有任何人,因为我而受罚。”
她仔细地瞧着他,眼底迷雾萦绕,却隐隐透射一丝光亮:“你会下棋?”
朱于渊笑了笑,道:“会是会,不过棋艺很差。你得让我先手才行。”
她唇边渐渐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低低地道:“好。”
二人不再说话,唯有棋子伴着“啪”、“啪”声,一记记落于棋盘中。过了半晌,她才动了动唇,淡淡地说:“我叫游心。”
朱于渊道:“嗯。”游心瞅着他,忽然又问:“你知道我的名字?”朱于渊道:“是啊。”…
游心道:“哦。”朱于渊沉吟一会,开口问道:“你可知道,那些乐舞生被罚禁食,并且在广场上跪了三个时辰?”
游心用两根手指,掂起一枚棋子,浑不在意地说:“是么?”
朱于渊道:“你仿佛毫不在乎?”
游心轻轻伸臂,棋子“嗒”地被置于棋盘中央。须臾,她才淡淡说道:“我只在乎该在乎的,其余的人,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她又不说话了,朱于渊也沉默不语。二人对弈了一局又一局,东方已泛出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