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雪夜,她在京城啊,怎么啦?”长风列缺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伸手就想倒茶。他可累坏了。可是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按在了茶壶上。
“刚吃饱饭不能喝茶,伤脾胃”,花九夷努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有未婚妻,黎先锋知不知道?”
长风列缺试着动了动手,花九夷以为他又想倒茶,不由得用力按住了他的手。他看一眼她赌气的双颊,眉毛不由得抽了抽,哼道:“你还不是有个已经订了亲的蓬莱天尊,那殷雷又知不知道?”
殷雷?花九夷一愣,随即大怒:“殷雷大人和黎先锋又怎么会一样!他又不,不……”
“不不不,不什么?”长风列缺恶意地将脸凑过去,“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白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真丢人。”
花九夷气得不得了,这回换她要把手抽回来,他却反而扣住她不让她如愿。她挠挠耳朵,气呼呼地道:“放手啊!”
“咦,你这是什么?守宫砂?”长风列缺才不理她,注意到她手腕边缘有一粒极鲜艳的朱砂痣,不由得来了兴致。她的皮肤极其白皙,那粒朱砂鲜艳得简直要流下去,瑰丽非常。他忍不住以拇指轻轻摩擦。
花九夷没有注意到他近乎暧昧的逾礼之举,哇哇大叫地用力把手抽回来,怒道:“守守守守……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少恶心人了,那玩意儿是给要做奸妃的女人用的!
“啧,沉不住气,还欠调教。”
花九夷终于气得拂袖而去。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讨人厌?她真是怎么想都想不通。
脚下的风声被她踩得呼呼作响,她恨不得狠狠地在走廊的扶手上狠狠踹几脚来泄愤。她就是连话都说不清楚,就是沉不住气,很了不起吗,就是丢他的人了,又怎么样?!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他一点儿耐心都没有,动不动就发脾气,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骗光了所有人!喝!真该让赵婶她们看看他发脾气的样子,简直是无理取闹嘛!
走着走着,一个清冷的男音突然飘了过来:“别再骂了,再骂我都要替你害臊了。”
花九夷脚下一顿,抬头望去。只见走廊下的幽潭中,洁白的三株望月莲遗世**,风姿皓洁,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这是她住进元帅府第二天,亲自移植入潭的。看着它们,她心中不由得也平静下来。隔着扶廊相望,一切,仿佛又仿佛回到蓬莱岛上,花初开,人初见时……
“你不要再想蓬莱天尊了,他并非你的良人。”望月莲的声音听起来不带任何感情,既无嘲弄,也无安慰。倒叫花九夷有些不自在。
她不由得依去扶手旁,低声道:“那个,对不住,今天一直没有过来看你……”
“哼,谁稀罕你来看我。”
果然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如果望月莲是猫形,那毫无疑问它现在一定炸毛了。
花九夷暗暗骂自己没心眼,老忘了望月莲是有看透人心的本事的。她赔笑道:“你今天过得可好?”
她想什么,望月莲当然知道,不过它也懒得跟她辩就是。它哼了两声,道:“这西厢没有女人,我好的很。怎么,你跟长风列缺吵架了?他说你手上的痣是守宫砂?”
花九夷撇撇嘴:“他就是个坏蛋。”
“他很忙。”望月莲的下的定义似乎跟花九夷所言牛马不相及。
花九夷一愣:“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他日理万机,还要在人前做出一副亲善的样子,当然,他本来就是个脾性极好的人。可是人忙成这样,脾气难免坏一些。你以为他那群属下就不会惹他生气吗?比如黎点点。可是他有脾气都不能发出来。”
“……听你这么说,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那家伙也不容易啊。”的确啊,从来没见他对除了她以外的人发过脾气,难道她真的笨得让他忍无可忍到这个地步?
“……”望月莲无语望明月,只得继续耐心开导,“既然你知道他很可怜,你为什么不让着他点?你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要人家保护你,难道你不该为他做些什么?”
“做,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