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星挠了挠头,看了看六必居的门联。
“毫厘不敢争高,锱铢莫要计较。横批……无尖不商?掌柜的,你这门联也还挺好的啊,至少一看就知道是本分买卖,谢绝还价。”
掌柜苦着脸说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这门联对是对,可客人进来全盯着那句‘锱铢莫要计较’说事儿,我多少笑脸都不够赔的。”
吉日一想也是,哪有把谢绝还价贴门联上的道理。没有便宜可占是一码事,但没有明着同人说的道理。
“掌柜的,你想要一副什么样的门联?”
掌柜一听有门儿,马上笑脸相迎,说道:“只要挨着我这买卖,是个吉祥话儿就成!”
六必居的买卖桩桩件件挨着吃饭,老话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六必居不卖茶,所以才叫六必居。
吉日看了看六必居里的东西,除了六样东西以外,也卖一些酱菜。心下一时间也没有主意,只好对掌柜说:“掌柜的,我先去订招牌,你这门联我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反正有合适的就写给你。”
话说到这份上,掌柜也不能死皮赖脸地央求人家,只是叮嘱吉日多上点心,若是有好联子,愿意送一缸酱菜,也算恭贺开业了。
做招牌的不像布匹绸缎,往往是一锤子买卖,所以也没有开店的,基本都是木匠应活。吉日也不嫌麻烦,让母亲在店里先预备预备,就独自回骏岭找朱木匠了。
“朱大叔,我又来麻烦您了,您会做匾额吗?”
朱天启正在院子里给花梨木椅雕纹,头也不回就问:“要多大的,啥木料?”
吉日一下愣住了,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朱天启叹了口气,又问道:“干啥买卖,多大门脸?”
吉日赶忙回答:“八尺的门脸,卖馒头!”
“啥?馒头是啥?”
自己手里也没个馒头,怎么想朱木匠解释就有点困难。
“馒头就是……就是蒸饼!”
朱天启一脸无奈地看向吉星,说道:“卖饼就卖饼,还争饼,你咋不抢菜嘞?”
“哎呀,不是争东西的争,是……算了,回头你就懂了。”
放下手里的家伙事儿,朱天启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算了,花梨木怎么样?”
“花梨,一听就很贵吧?”
盘算着仅剩的五两银子,吉日决定还是要省着用才行,毕竟是自己两首诗换来的,何况自己就卖个馒头,牌匾这东西有就行。
“算你小子识货,花梨的匾要一两银子。”
吉日想到牌匾贵,但没想到这么贵。他讪讪地问道:“朱大叔,我们家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您看我像有钱人么?”
“你不是刚得着二十两银子么?”朱天启一脸疑惑地看着吉日。
得,就这点钱还被惦记上了。吉日有些无奈,还是厚着脸皮问:“那也犯不上一两银子买块匾啊,您就说最便宜的多少钱吧。”
朱天启一下没了兴致,继续刨着手里的花梨,说道:“榆木,一百文,上漆另加二十文。”
“好,就榆木,这是五十文定钱,剩下的五十文您做好了我再给。对了,城里六必居的门联您知道么?”
“那副门联啊,可出名了,我不识字都知道,反正就是别谈钱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