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卉正觉得无聊,看到黎冰挑衅,就理直气壮反驳道:“阿黎是我的夫郎,抱一抱有什么不对?”
黎冰以为妤卉口中的“阿黎”是称呼他,惊怒之下也没听清楚后半句是什么,就已经气得浑身颤抖,委屈道:“谁是你夫郎,你……你活腻了。师尊,师姐,这淫贼该杀!”
钱保旭和三名女徒闻声围了过来。
阿黎看天剑宗的人一脸凶相,怕妤卉吃亏,赶紧解释道:“黎少侠您误会了。我叫阿黎,我家主人刚才是在唤我的名字。”
黎冰的过激反应,让妤卉禁不住起了逗弄的兴趣,故意笨拙地解释道:“是啊,黎少侠,真对不住。你怎么就想到了你自己身上?难道那天你偷偷泡温泉被我看到,然后就对我起了爱慕之情么?”
这次没等黎冰说话,他身边一名女子就惊讶道:“黎师弟,你不是说妤卉在酒馆对你动手动脚言语调戏么?怎么还被她……”
钱保旭脸色一沉,也责问道:“冰儿,姓妤的是胡说么?”
这个世界未嫁男子被女子看到身体,为保清白只能下嫁给那个女子,这几乎是约定俗成地道德规范,除非是操皮肉生意的可以例外。但凡有些廉耻正经人家的男子,被人得知这种丑事,往往被社会舆论谴责得生不如死,下嫁、出家、悬梁自尽是最常见的下场。而且往往相对于那个干坏事的女子来说,受伤害更多地一定是男子。
妤卉对这个世界的道德规范只能说是泛泛了解,没有深入骨子里,更不可能融会贯通时刻保持清醒地认识。她那样说一方面是事实如此,她稍微有点夸张而已,她没有意识到问题一下子上升到了关乎男人清白生死的程度。
不过她很快从天剑宗众女子郑重的神色中察觉了其中的微妙之处,于是决定赌一把,摆出一副无赖的嘴脸说道:“钱掌门我的小命就捏在你手里,我哪敢说谎?更何况关系到男儿家的清白,我原本不该讲。只是这事情我既然已经做了,不能不承认,我的确看过黎少侠不穿衣服的样子,还偏巧记得他身上的几处特征,一时激动就在当晚画了一副美人图。那图画我赠给了我的侍卫,如果我莫名其妙死了,或者觉得活不下去了,说不定就破罐破摔留个暗号,让我的侍卫把那幅画卖给有识之士,为我换个棺材本钱聊以慰藉。”
妤卉吃定钱保旭暂时不想杀她,才敢这样嚣张地威胁,她猜测天剑宗的人更看重黎姓少年的名誉清白问题。其实妤卉对黎姓少年存了愧疚,若非逼不得已,她也不想用这种卑鄙的办法。但是如果她赌赢了,因为那副莫须有的画,她应该能暂时争取到一点主动,改善自己和阿黎的生活条件吧?
钱保旭眼神凌厉地盯着黎冰一字一句问道:“冰儿,她说的可是真的?”她此时的语调已经是肯定的,甚至不经意中带出了几分鄙薄。
黎冰从不敢在师尊面前说谎,他僵硬地点头,心中一片凄凉,看来父亲说的没错,男人就算练成了高强武功又能有何作为?
他是同辈师姐妹中武功最好的一个,可是师尊从来不放心他去做惩奸除恶的大事,最多派他下山采买粮油布帛。就连此番潜入华国的大行动,他央求了半天使尽手段师尊才带他出来,却还是连哄带骗把他留在东关的客栈里空耗时光。美其名曰是重要的接应工作,其实就是因为他是男子吧?那么多条条框框约束着的男子,的确是麻烦。
就因为他被人污了清白,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师尊便用那种怀疑指责的目光看他,平时将他捧在手心里百依百顺的师姐们,也会因为这种事情厌恶他吧?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被女人看了身子便是男人不可饶恕的罪过么?
师尊应该不会逼他嫁给那个淫贼,但是倘若丑事传扬出去,恐怕没有人会娶他,与其忍着流言蜚语出家行尸走肉一般活着,还不如自尽来得痛快。
想到这里,黎冰惨然一笑回剑扫向自己的颈项——
作者的话——
女主苦中作乐,不过一切未必像她设想的那么好思是说明天还会接着虐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