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如萧眼一瞇,也是接受到对方的挑衅,正想回以颜色,却听得施佰春大喊了声,往那空中一指:“看,猪在飞!”
皆如萧眼一亮,还真往上头看去,嘴里直喊着:“哪里、哪里,在哪里?”
施佰春心想,这时不趁机快溜,尚待何时,立即便抓住包袱往门口冲去。
她本想一个人只身上路,快快把药送给他六师姐便快快回,哪知不止欧意如冒了出来,连皆如萧也来凑热闹,真不知这两个人默契怎么能培养得这么好,让她一个头两个大。
只是才跑到大门口,连门坎都还没跨出去,欧意如眼一瞇,拿起桌上那好大一坛五十年竹叶青,便往施佰春砸去。
他自是不会再伤施佰春,所以那力道拿捏得好,坛子一飞,坛口往下,恰恰牢牢地将施佰春的头给套住。
里头酒水哗啦啦地往下流,可渗出的速度缓慢了些,套得又牢也拔不出来,被埋在坛子里头的人无法呼吸,只得张大嘴咕噜咕噜地喝光半坛酒。
意识,便也从这时开始恍惚渺茫。
她见不着前方,双手张在空中乱舞乱挥了几下,而后几个踉跄,强硬挺身、在几个踉跄,最后终于不支,倒在斜街角的青菜摊子上。
“猪呢、猪呢?”皆如萧还在找,从春波楼内找到春波楼外。
欧意如走到施佰春面前,将她拎了起来。伸手敲敲坛子,施佰春身体抽搐了两下,酒坛里响了个又大又长的酒嗝。
“在这里,”欧意如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说道:“死小猪,我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皆如萧回眸恰好见着欧意如绝美的笑容,结果他看呆了。
街上晨起忙着赶集的贩夫走卒也看呆了,一个一个挑着扁担的、推着木车的,都停在原地看着欧意如和皆如萧。
清丽脱俗的白衣仙人,邪魅冷艳的黑衣妖姬,还有一个头上盖着酒坛浑身白菜叶的小伙子……这京都的大早上,还真是热闹啊……
当施佰春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她正在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身旁左边是玩着空竹筒的皆如萧,右边是闭目养神的欧意如,朝外望去,奶奶个熊,前头八匹黑色骏马拉着,跑得那一个叫快啊,风刮着脸都阵阵生痛。
“醒了?”欧意如睁开眼,低低问了声。
施佰春点了个头,吶吶地问了句:“这……这事怎么一回事?……”
欧意如瞟了皆如萧一眼,说:“我带你走时他问我们要去哪,我说你要去找欧意冰,他便跟着来了。”
施佰春一时还接受不了皆如萧和欧意如两个人同处方寸之地却能相安无事的事实,她觉得头有些晕,心中存着十分不好的预感。
施佰春偷偷瞧了皆如萧一眼,发觉皆如萧不时偷瞄欧意如,而欧意如对于皆如萧这样的举动完全无动于衷。若是在以前,欧意如老早一剑挥去了,如今这情形简直匪夷所思到一个诡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