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狼嚎钻入了所有人的耳中,爱尔兰人惊恐地朝后方望去,可他们没有发现狼的踪迹,那里只有茫茫无际的群山、树丛和荒草,可声音仿佛近在咫尺,如同恶魔的低吟拂过人们脆弱的心尖。
“狼~狼!”
爱尔兰人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首领回过头来大喊道:
“怕什么,土狼而已,我们这么多人。。。。。。”
“啊~”
一声惨叫从人群中传来,一个靠着马车的爱尔兰人“跐溜”一下就消失在众人面前,好像被什么东西拖到了马车下面,他身旁的同伴连忙弯下腰去,却见一匹雪白的美洲狼正在马车下面撕咬着惊慌失措的爱尔兰人。
“狼,狼!”
这边的人刚刚喊出声,在马车周围慌乱的爱尔兰人就一个接着一个被拖入了马车下方,爱尔兰人弯下腰根本无法开枪,只能朝着车队的两侧退开,这43辆马车占得面积过于宽广了,狭窄的山道上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留给他们腾挪闪躲。
“不要慌,只是土狼而已。。。。。。”
首领感到脑后一阵燥热,他回头看去,档在自己身前的护卫脑袋被穿了一个窟窿,对面的印第安人则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藏到哪里去打黑枪了。
“退后,退回去!”
首领一想起那个印第安人的恐怖枪法,就觉得把自己暴露在枪口下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他让所有人退到来时的开阔地带在那里重新集结,利用手中的火枪对抗这些埋伏在马车下方的白狼,想法是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
13头白狼只求杀伤敌人而非吞掉他们,白狼在马车下来回穿梭,时不时地蹿出头来给慌乱中的爱尔兰人腿上来上一口,爱尔兰人又不是铜浇铁铸的,被锋利的牙齿咬穿裤子、撕裂皮肤、伤及筋骨之后,便于慌乱之中噗通倒地。
“快!退回去!”
八十九个爱尔兰人在狭长的山道上损失了32人,打头冲出了山道的爱尔兰人开始转身瞄准射击,可瞄来瞄去,只看见同伴一个个倒在地上哀嚎,就是没有发现白狼的踪迹。
“在那里!”
眼尖的人看到了白狼藏在马车下露出的尾巴,于是所有的燧发枪都朝着那边射击,把马车打的木屑横飞后,退回来的首领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装填,装填!”
他惧怕的是白狼们趁着他们子弹打空之后装填的空隙发动冲锋,可他的惧怕大可不必,黄厉不会为了追求杀伤而让花了白狼们白白送死。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一阵嘹亮的冲锋号声从他们的背后传来,所有的爱尔兰人都回头望去,只见1名骑着战马的蓝衣士兵突兀地出现在他们背后的斜坡上,骑兵放下手中的金色小号,抽出腰间的转轮手枪朝着他们冲来。其后窜出了十几名打扮一模一样的士兵,人人手中都捏着转轮手枪。
“见鬼,是骑兵!”
“别慌,他们是美军士兵,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首领也算见识广博了,吩咐手下们不要慌乱,这些穿着蓝色军装的骑兵也许只是路过此地而已,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应该保护爱尔兰移民们免于野兽的伤害,顶多事后被他们敲诈勒索一番罢了,首领的打算非常好,甚至还冲为首的骑兵喊:
“那边有土狼,很多,救救我们!”
“嗷呜~”
白色美洲狼从马车下方钻了出来,朝着正在装填的爱尔兰人冲了过去,首领一看美洲狼终于现身了,连忙对冲锋过来的骑兵们招手。
“快,就是这些畜生伤害了我们的车队,快消灭。。。。。。”
“砰砰砰!”
眼见来了救兵的爱尔兰人还没搞懂怎么回事,后方的人就在枪声中倒了13个,骑兵飞快地从他们阵型的左侧穿过,又是一轮齐射,看着噗通噗通朝地上倒去的同伴,首领圆睁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等到骑兵们从他们身旁掠过调转马头,美洲狼从他们马匹之间的缝隙中蹿出来扑向爱尔兰人时,他才反应过来。
“他们是一伙的!仁慈的主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救命,哦不!”
美洲狼蹿进了爱尔兰人中,开始肆无忌惮地撕咬,它们不求跳起来一击命中爱尔兰人脆弱的脖子,却专门撕咬他们的小腿和脚踝,这样的低姿态能防止它们被爱尔兰人击中,也为调头杀来的骑兵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骑兵们就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冲着爱尔兰人放枪,他们的射击水准已经超越了同时代绝大多数的龙骑兵或者游骑兵的水平,不说每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但15把柯尔特1851海军转轮手枪的90发子弹打完,场面上已经没有站着的爱尔兰人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们的罪了撒旦吗?”
首领坐在地上,捂着腹部的枪伤想要看清楚这些美军骑兵的真面目,徘徊在战场上的美洲狼正在撕咬那些中了枪却没有死去的爱尔兰人,不过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们一般,它们齐齐地停下了行动,朝着反方向撤离。
“刺啦!”
打完一轮子弹的骑兵们拔出了腰间的骑兵刀,趁着美洲狼全部退开的当口朝着狼藉遍布的战场冲过来,首领看到雪亮的骑兵刀从侧面划过来,声嘶力竭地喊着:
“我是美国公民!你们不能。。。。。。”
爽利的破风声让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线,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无奈地再次倒下。
趴在山脊上的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骑兵们在战场上来回穿插,骑兵刀毫不留情地给那些受伤的爱尔兰人补刀,就在他们身旁不远处的爱尔兰斥候吓得匍匐着朝后退去,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被这些穷凶极恶的恶魔发现啊,该死的内华达山,我再也不来了!
白羽毛和约翰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爬起来对准那个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朝后撤退的斥候射击。
“该死!”
两发子弹打在了斥候前方的泥土中,他跳起来转身拔腿就跑,约翰连忙进行第二次装填,白羽毛却抽出了黄厉给他的匕首怪叫着朝着爱尔兰斥候扑去。
爱尔兰斥候听到背后的怪叫声,连忙转身抬起枪口,只听砰的一声,他的左肩一痛,王德福蹲在原地持着冒烟的燧发枪,脸上带着惊喜,没想到生平第一次射击就打中了这个家伙的肩部。
“啊呜啊~”
白羽毛纵身一跃,把受伤的斥候撞翻在地,他提起匕首一下两下三下戳在斥候的胸膛上,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直到斥候发出了不甘的叹息声,他才从地上爬起来。
“别割他的头皮!”
约翰端着枪跑过来,制止了白羽毛的野蛮行为,白羽毛松开了斥候的头发,抹了抹脸颊上的人血,横了约翰一眼,转身冲着日头高举双手发出了嚎叫声。
“闹完了就给我下来!”
黄厉的声音从下发传来,三人才想起来下面还有一群来历不明的骑兵,白羽毛和王德福先退了下去,约翰照例要摸摸爱尔兰人的尸体,把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全部卷走才符合他从黄厉那里学来的猎人精神。
“他们是什么人?”
王德福远远地就看见了处理完战场的骑兵,他们就如标杆一般矗立在黄厉身旁,王德福自认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杀人效率如此高的骑兵,这些骑兵都是身材高大的白人,年龄很平均,几乎都是三十出头的壮年,脸色僵硬,脸盘子刮得很干净,人人都留着翘起的八字胡,如果不是模样不同,还以为遇到了十五胞胎呢。
他们身上都穿着藏蓝色的紧身短外套,外套的领口和袖口都是明黄色的面料,上面有非常奢侈绳结装饰,腰上同样别着明黄色的布料和一根黑色的皮带,上面挂着手枪套和火帽盒,同样奢侈的是他们制式一样的明黄色d型骑兵刀以及人人一顶的矫揉造作的带羽毛的宽檐帽。
“我不知道,不过我敢说,他们绝对比佛罗里达第1骑兵团的骑兵要华丽得多。”
约翰一脸艳羡地看着骑兵们身上的装备,和他们比起来,自己身上这些破烂比民兵都不如。白羽毛则是一脸的敌意,这些骑兵很像那些驱赶拉科塔部落的正规军,而且比他们还要精锐的多,身上透着一股石头一般的冰冷,杀人手段简单快速,行动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怜悯,如果白人的手下全是这样的士兵,那拉科塔人也不用奋起了,在这些杀人机器面前,奋起了也没什么球用。
三人隔着十几米看着黄厉和那些骑兵们交涉,他们也觉得这些骑兵来的蹊跷,比那些突然杀出的美洲狼更加蹊跷,只见骑兵们来到黄厉面前站定,为首的一个肩头挂着三道明黄角线纹路的骑兵举起右手搁在帽檐上行了一个军礼。
“上尉,战场清理完毕,敌方全灭,我方无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