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个人问题?什么个人问题?是不是我前段时间遇到一些问题,这人民理发店差点开不起来?嗨,你还别说,现在新的人民理发店开了起来,虽然只是在小小的车库里,但毕竟还是开了起来,也算是冬去春来,春暖花开。”
“九斤师傅,我不是指人民理发店,我是指……”
“哎,你说话怎么也吞吞吐吐的啦?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吗?干脆点,你指的是什么?”
“九斤师傅,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能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的气量有那么小吗?难道我比不上那上海阿姨?”
“九斤师傅,我刚才说你做事太小心翼翼就是指这件事情……”
“哪件事情?这样的话你必须说,马上说,你自己不要小心翼翼不敢说!”
“九斤师傅,小强是不是,是不是……”
“小强?关小强什么事情?王心洁,你再这样吞吞吐吐,小心我剃你个金光灿烂!”
“九斤师傅,我说我说,你千万不能剃我金光灿烂,那样的话,我怎么去学校?”
“说!”
“小强是不是要有新爸爸了呀?”
“什么?!你说什么?!”
唐青噌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王心洁。
王心洁也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远远地站到一边,嗫喏道:
“九斤师傅,你说过不生气的么,我也是听说。”
“你听说?你听谁说的啊?是不是你爷爷又在神叨什么?”
“九斤师傅,不只是我爷爷他在说,其他人都在说呢。”
“其他人都在说?他们说什么?你必须详详细细、一五一十、原原本本、从头到尾给我说出来!”
“九斤师傅,你不要生气么,这近义词都让你用完了呢。”
“我不管什么近义词反义词,我要你告诉我他们都在说什么?”
“九斤师傅,大家都在说,你和小王警察恋爱了呢,小王警察作为准女婿已经到小院拜见过唐爷爷唐奶奶了呢。”
“哎呀呀,气死我啦!这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老娘要剃他个金光灿烂,呀呀啊!”
“九斤师傅,你消消气。俗语说得好,无风不起浪。该有的总是有,没有的怎么说也不会有。”
“王心洁,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和小王警察之间有风?”
“九斤师傅,小王警察他是一个好警察,也是一个好人。你和他之间知根知底,又有共同语言,年龄又差不多,小强也……”
“王心洁,你给我住嘴!”
“九斤师傅,你听我说……”
“什么也不用说!王心洁,我告诉你,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嫁人!”
“九斤师傅,你还年轻,你今年还只有三十二岁……”
“王心洁,我叫你住嘴,你没有听到吗?我说过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嫁人,我这辈子注定就是一个寡妇,一个不能再嫁人的寡妇!寡妇!寡妇!寡妇!”
唐青一边骂一边冲到道地上的那棵百年桂花树边,双手用力捶打树干,打累了,扑在树干上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的哭泣声撕裂王心洁的心,撕裂李家老宅的清幽,撕裂鹿胎山晴朗的夜空,撕裂满天闪闪烁烁的星星,也撕裂李家老宅大门外一个人的心。
这个人在李家老宅大门外站了很长时间,这个人随唐青和王心洁一起来到李家老宅,这个人一直站在李家老宅门外听唐青和王心洁说话。
“寡妇!寡妇!寡妇!”
这个在《诗经》里就出现的词,本来就令人伤感,现在唐青反复哭诉,更让人心酸。
寡妇门前是非多,丧偶独寡更不易。
李家老宅门口的这个人听唐青向王心洁哭诉她失去丈夫后的心路历程,忍不住泪如雨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