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同小寨多有往来,王伦一事,其中曲折,实不是晁大哥有意火并于他,乃当日情势所逼尔,死中求生,不得不为!”
那吴用同阮小二两人落座后,听闻座中都是江湖人物,脸上立时带出几分欢喜之色,却不想开口之言却着实让西门庆暗地里大吃一惊。【】
感情自己那位前任同这梁山王伦一伙还有联系往来,这等行径倒似同那书中所述的柴进一般无二,都是当地豪绅大户,暗地里却是交接盗匪。
“王伦那厮气量狭小,本就不是寨主之选,这事原怪不得晁天王!”
西门庆不知其中具体,只能依着书中情节,搪塞一二,免得露了破绽。
“大官人见识明白,小寨上下深感敬佩。”
吴用听得西门庆以“天王”相称晁盖,心中一喜,明了那王伦一节已然无碍,去了心中一块垒,神色间自是又畅快了几分,笑意殷勤道,“小生此次前来,受晁大哥所托,实望同大官人继续前约。”
看来,这前任同梁山可不仅仅是有交情的关系,其中定然还牵扯到其他关碍!
西门庆心中暗自苦恼,现在的他可不记得前任同那梁山有何“前约”。幸好今日事本是梁山众人有求于西门庆,倒也不必他主动提及,经过一番东拉西扯的商谈,西门庆总算是大致明白了那“前约”是何事。
原来这八百里梁山水泊乃是黄河改道北上后留下的一片泽国,其间水网纵横,虽说主体仅仅是地跨东平府和济州两处军州,可各处支流却是横跨南北,可由水路直通京东两路的十数军州。
由于水泽广阔,大宋在北方又无甚水军,使得这梁山自古便是盗贼蜂聚之所,官府亦无力深入水泊征剿。在此处落草的贼寇,对于官府自是占了地利之便,可这水泊毕竟不同陆地,过往客商别说走水路,即便是走的陆路,也往往都绕远路,使得水泊周围过往商旅极少,山上纵然偶尔抢得些财货,数目往往不多,更苦于无法出手,使得山上粮草着实紧张。
想那王伦在时,山上不过两三百喽啰兵,在绿林中算不得什么大寨。可饶是如此,还多亏那柴进时不时周济一二,方能维持。
前任的西门庆因其交游广阔,出手又凭得阔绰,虽在绿林中不显,在这东平府官面上却是好大威风,上至知府相公,下至县衙胥吏,莫不认识他西门大官人。盖因如此,这西门家的生意自然是遍及州府各县,更同各路官员合股办那当铺钱庄的营生,寻常人莫敢寻衅滋事。有了这样便利的条件,原先那梁山上但又走不了的财货珍宝,往往都经由西门家的各处店铺出手,所获利润钱粮,彼此四六分账。
如此空手套白狼的生意,自然让这西门庆成就敌国之富,也使得各处获利官员莫不与其交好往来,在这东平府,赫然成了沟通黑白两道交通的桥梁途径。
“大官人,现今这批财货,数目巨大,山上晁大哥曾有言语,若是大官人愿意相助,情愿彼此对半分账!”
那边西门庆暗暗心惊自己前任的胆大包天,这边厢吴用又抛出了一记香饵。不用说,所谓财货定然是晁盖一伙在黄泥岗上劫的大名府梁世杰的十万生辰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