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书友“修岚陛下”的打赏!)
西门庆这一声喊,却是止住在场围观众人的嘈杂议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这匹神骏龙驹那里转到了西门庆这边。【】既然都是在马市里厮混的,如何不知道眼前这匹龙驹价值不菲,甚至可以说,等闲富户人家就算出得起这个价钱,怕也没这个能耐可以护持的住。
此等龙驹,就算在皇家御园中怕也为难得,若无一定权势,只怕这马还是招灾的祸根。
西门庆本就生得俊朗,身形在北人中也还算得上高大,兼且接触了不少这个时代的大人物,身上自然而然有些为上位者的气势,面对众人的瞩目,径自岿然不动,目光却还停在眼前这匹没有丝毫杂色毛发的神骏上。
“这位官人想必是识得货的,我也不贪心,足铜千贯,您可以立马牵走!”
马身后面转出一个赤发黄须,面庞黝黑的男,身上套着一领毛疏皮皱的胡裘,一双扑扇般大的手上满是厚实茧,瞧着不像是个贩马的客商,倒像是常年游牧的北地辽人。
这马贩如此样貌,身上显然有胡人血统,不过这汉话除了稍许河北口音外,倒也还算得标准。
足铜千贯!
虽然在场众人都知道此马的不凡,可当这马贩真正报出这个价格时,还是吓住了不少人。倒不是这马贩漫天开价,似这等龙驹,若是送去汴梁,只怕这价钱还得往上再翻两个跟头。只是眼下在大名府,足铜千贯却也是从未听闻的价格,足已抵得上普通富户人家几代人的积财啦。
寻常这等大宗数额的交易,买卖双方所说的往往都最新交钞的价格,毕竟一贯铜钱至少也是五余,那分量绝对不轻。若是数千贯,几乎就是等于一座下铜山,只怕得找辆牛车来拉方才能够搬走。
当然,这足铜千贯也不是让西门庆现今变出一牛车的铜钱买下这匹马,而是说按照一贯七五十的官价计算,而不是寻常六左右一贯的市价。至于这等价钱是折算是最新的交钞还是金银,那就悉听尊便啦。
市价几乎四千贯,想当初在柴进庄上,对方送出的那对为难得孪生姊妹,当初在东京汴梁买来的时候,也不过是千余贯,由此可见这匹白马价格之惊人。
既是自家中意之物,西门庆也不是囊中羞涩之人,并没有对方开出的四千贯实价给吓住,只是回头同燕青嘀咕了两句,确认自己没有被宰后,当场拍板道:“千贯就千贯,只我身边没这般多的金银,唯有交钞,不知可否?”
“交钞也罢,但要最新的七折交钞,若是破旧残损的,我却不收!”
这朝廷发行的交钞,不过就是蔡京为了弥补现今国家财税不足而想出的法,瞧着倒像是后世的纸币,只可惜没有国家储备金的背书,市场信用先天不足。即便是刚发的交钞,商家姓也算作七成实铜,随着年岁更迭,一些早期发行的交钞甚至只有其票面价值的两成而已。
往日价出门在外,西门庆身上除了放一些散碎金银以备急用外,其余钱财都由时迁携带,毕竟这世上怕是没人能够从这贼祖宗手里偷走东西。现今时迁却是留在东京,不过身边又添了个石秀,虽说只是新人,不过西门庆却是信之重之,将这等事交给其打理,让这位义气深重的“拼命郎”直欲剖心相待。
也就在双方准备交割财货之际,原本围的里层外层的看客们却是起了骚动,随着一阵刀鞘拍击声响起,一众看客被撵得鸡飞狗跳,纷纷朝两边散开,中间露出一条足够四五人并行的通道。
“好贼,总算逮着你了,这回却是看你往哪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