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篇第四十二节欧凯的新情报</p>
蛛后大道尽头的罗丝神殿上方，魔法制造出的幻象缓缓流转，最终再度凝固。罗丝以赤luo身体的美艳卓尔女xìng形象出现，而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位看起来疲倦、邋遢、yīn沉着脸的精灵，他是费马罗－莫斯德林，精灵的流浪之神，而且曾经是罗丝的恋人，拜倒于她的裙下。当然，他最终还是摆脱了罗丝的黑暗魅力，避免和她一起坠入深渊。因此之故，他也是蜘蛛女神最憎恨的仇敌之一。</p>
罗丝亲ěn着昔日恋人的脸颊，同时将匕首刺进他的xiōng膛，这一幕景象将会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仿佛上演，预示着瓜理德斯城进入深夜了。</p>
幽暗地域里没有日月星光，原本是没有地表世界的日夜之分，但卓尔们和人类一样，也需要饮食休息，虽然不必“睡眠”，但却同样必须通过“冥想”来恢复精力，本质上其实没有区别，只不过冥想时可以站着也可以坐着，未必一定要躺在g上罢了。此时正是卓尔们最适宜进行冥想的时间段，也就被定为这座城市的夜晚。街道上人迹稀少，除了少数巡逻的士兵之外看不到其他，卓尔们大多回家休息去了，若在以前，倒还不至于这么冷清，因为有数量庞大的奴隶，然而如今它们都已经不存在了。</p>
对于瓜理德斯城这种实行等级森严的奴隶制的地方来说，这真是一场大灾难。一个城市，作为劳工的奴隶几乎死光。只留下坐享其成地贵族和大量的军人，那它也差不多要崩溃了。当然，情况会慢慢好转的，幽暗地域里从来就不缺少地精、狗头人或者食人魔之流，瓜理德斯城的附近也有一些这样的怪物聚居地。虽然数量不多，规模很小，但好在它们繁殖能力超强。再过几十年上百年，这座卓尔城市也就能大体恢复元气了。</p>
前提是。它还能继续存在上百年。</p>
琼恩站在高崖上，俯视着这座黑暗中的城市，蓝sè、绿sè和暗紫sè的妖火在各个家族地宅院中翻腾着，忽明忽暗，幻化出各种蜘蛛或者恶魔的形状。他沉思了一会，唤起xiōng针里地浮空术，从悬崖上直接飘落。然后沿着街道朝下城区走去。</p>
瓜理德斯城人口虽然多，面积倒不算极大，走了小半个时辰，琼恩已经进入兰莫雷斯区，远远看见沉默之歌的巨大招牌。前日的暴*让这里大部份商店、酒馆和按摩院都被摧毁，能够幸存下来的，大多都是有雄厚的后台背景，平时养有足够的打手看家护院。关键时刻才能顶住，沉默之歌是瑞费德家族的产业，自然也安然无恙。</p>
只是如今，第四家族覆灭，沉默之歌自然也改换门庭，成了菲尔伦家族地产业。琼恩走进酒店的正门。发现那位原本总是喜欢懒洋洋趴在柜台后的秃顶灰矮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衣饰华丽的卓尔男xìng，琼恩对他有点印象，看了几眼，想起来是菲尔伦家族的一个旁系子弟，算起来还是维康尼亚的堂兄，因为能力平平，武技魔法皆无所擅长，素来也不受重视，如今被打发出来管理沉默之歌。倒是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样子。他也认识琼恩。知道这个人类如今很得主母看重，不敢怠慢。连忙亲自迎了上来。</p>
“有一位先生等您很久了，”他殷勤地说，同时递过来一面银牌，“第三十二号房间。”</p>
琼恩已经来过一次，也算熟悉路径，径直穿过旁边小门，走下楼梯，沿着长廊前行。路过第十七号房间地时候，略略停顿了一下，考虑要不要进去看看。上次他来这里，就是进这个房间，里面是某个已经覆灭家族的长女，从她口中还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但这个念头只是在脑中转了转，最终还是打消了，不过是萍水相逢，又谈不上什么交情，难不成还要去探望近况么。</p>
推开第三十二号房间的门，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不是黑暗精灵，而是个人类，戴宽沿帽，穿一身黄sè风衣，正在悠闲自得地摆弄着一副棋局，面前放着两杯黑蘑酒。看见琼恩进来，抬手打了个招呼。</p>
“晚上好，琼恩，”他笑眯眯的，“又见面了，这个世界真小啊。”</p>
“是啊，”琼恩回答，“为什么走到哪里都会撞上你呢，欧凯先生。”</p>
“在奥灵多尔的时候我不就说过嘛，我们很快就会再见到地，”欧凯说，热心地递过一杯酒来，“这说明命运的丝线，早就已经把你我联结在一起啊。”</p>
“等等，”琼恩赶快打断，“别说这么容易让人误解的话好不好。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绝不想和恶魔扯上关系。”</p>
欧凯的眼睛眯缝起来，“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啊。”</p>
“猜也猜到了吧，”琼恩没好气地说，“除了你还能有谁。”</p>
以前在拉沃克的巫师之墓里，吸血鬼莉法儿就曾经暗示过：“欧凯并非人类”。后来在yīn魂城，军火商人邓肯因为枪膛爆炸而亡，欧凯恰好在场，及时施法抢下了灵魂，念诵的就是恶魔咒语。因为此事，琼恩当时和梅菲斯说起，就已经有点怀疑欧凯其实是个恶魔，但梅菲斯反对，说以他的行事风格来看更像是魔鬼。琼恩也没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如今先是听亚当斯提起，紧接着就又收到欧凯的名片，整个事情前后一联系，排除巧合，大体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p>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想到你是个恶魔啊，”琼恩说，“看你地行事风格，似乎和九层地狱那些魔鬼更接近呢。”</p>
“什么地方都会有特例嘛，”欧凯抗议。“别以为我们恶魔就是没脑子地傻蛋啊，格拉兹特可是比魔鬼还像魔鬼呢。”</p>
“那是你以前地老板吧，”琼恩说，“听说你最近跳槽了。”</p>
“是啊，”欧凯叹气，“其实我本来也不想地，这年头找个工作不容易啊。然而格拉兹特那边待遇实在太差了……等等，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p>
琼恩翻翻眼皮。“我也压根没打算听你说这些吧。”</p>
“好吧好吧，不谈这些，”欧凯说，“最近忙得团团转，随口发句牢sāo。不过你看起来气sè不错啊。”</p>
“自然，如果没有某个家伙乱打小报告那我就更心情愉快了。”</p>
欧凯哈哈大笑，“别说那么难听。琼恩，”他说，摊开手表示无奈，“生意归生意嘛。”</p>
“生意？”</p>
“是啊，你知道的，出售情报，贩卖信息，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嘛。总要有职业道德。亚当斯向我打听你的消息，恰好我知道，他又出得起价，所以呢……”</p>
“所以你差点把我害死了。”</p>
“没那回事，”欧凯挥挥手，“我可是在他面前极力替你美言的。专门捡好听的说，如今在亚当斯心里，只怕都以为你是布雷纳斯王子地sī生子了……”</p>
琼恩正在喝酒，一口呛了出来，“你说什么！”他瞪着欧凯。</p>
“其实我没说这句话，”欧凯很无辜地摊开手，“我只是暗示你和布雷纳斯关系密切，非比寻常，说他对你悉心栽培，非常看重。还说你们很相像——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们xìng格很像。不是长相……谁知道那个老卓尔心思不正，胡乱理解”</p>
“……我和布雷纳斯王子哪里像了？”</p>
“我觉得像而已。”欧凯说，“而且你担心什么，如今yīn魂城进展顺利，奥图、契德－纳撒、亚斯科尔、斯琴达莱恩都已经顺利攻占，沙玛斯城结盟，整个北幽暗地域已经有大半落入掌握，只有魔索布莱城还没拿下。这种时候，亚当斯决不会为了你得罪yīn魂城地。”</p>
“那是他不知道我来做什么……说到这里，你是怎么骗他相信我是来找个什么东西的？”</p>
“喂喂，你这是在质疑一个诚实商人的信誉，”欧凯抗议，“我从来不会骗人的。”</p>
琼恩冷笑，“那他怎么会有这种古怪想法？”</p>
“这和我无关，”欧凯说，“他问我你来瓜理德斯城是什么目的，我就告诉他你是奉了密令，前来找东西的。”</p>
“我什么时候接到寻宝的密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