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那他手下的臣子将军们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先不说他们的模样一个个看上去都比主公还要狼狈只看他们上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就晓得他们是在遭遇了怎样的过程之后才逃出升天的了。不过还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众人身上虽然多多少少带了点伤但却还是完整的站在这儿满眼望去除了张辽和许褚两位将军之外所有人都还当在场间。
“怎么了?他们两人去了哪里?”给一言不的主公行过理之后张颌、徐晃便行在了众将之中小声的开口问道。
“被主公派去敌张飞了。那猛人于此时此刻可不是一个人可以敌住的。”乐进叹了口气犹自有些害怕的说道。前头张飞那出场时勇猛的模样和有关他的种种传说早已把落到了如此地步的曹军诸人给吓了个魂飞胆丧。士兵的士气可是低到了不能在低的地步。虽说他们这些当将军的会好上一些可是再怎么好也是有一个限度的至于眼下的情形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目下自己这边绝对没有同刘备军抗衡的实力。
“刘备和周瑜真的那么傻吗?现在可不是以前了如果主公依旧这样把敌人轻看下去只怕我们总有一天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把话所得如此难听的却是与乐进并马而行的于禁。只见这位曹军之中最好练兵的将军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脸上隐隐有抱怨的神色。
“怎么说了?”张颌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主公和前头一样遇上个埋伏的好地方就大笑结果把张飞又给引出来了。”于禁无奈的撇撇嘴对于这件事情他有的是牢骚。
“啊?怎么会这样?”张颌张大了嘴巴过了好一会才懦懦的说道:“其实也不能怪主公的。毕竟他也是想利用一下形势把大伙的士气提起来。”不知怎么的张颌此刻却十分扎实的把握到了曹操心中真正的意图。
“我们也知道不能怪主公。”于禁很有些无奈却又恼火无比的将手中的长枪抖了抖像是出了一下火气之后才说道:“但这样的战实在是窝囊。你知道的我们自青州起兵之始起就没有打过如此窝囊的战斗。即使当初有过大败但也是很快就振作起来哪像现在……”
“现在……?现在又怎么了?”徐晃和张颌都不理解这一点。
“你不知道……?也难怪刚刚的你们都还在后头呢。”于禁说着突然放低了声音:“前头刚刚有使者自汝南来报说汝南、颖川那儿出现大规模的叛军。已经有好些城池被他们打破了。”
“什么?”张颌与徐晃颇有些震惊“汝南!那不是属于豫州的地盘吗?眼下正算是主公的国内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支力量呢?”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主公有什么办法没有?”张颌、徐晃两人连忙追问道。
“现在能有什么办法?不过主公倒是很相信荀彧先生的能力。对于汝南的事情他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呢。”于禁笑着说道随即又告诫张颌与徐晃:“这事情不要给下面的人讲。我们也是因为将军的身份才知道的。主公很担心着事情会给已经低落的士气以更大的打击。”于禁小心翼翼的说道眼里的嘲讽消失了有的只是浓浓的担忧。
逃亡还在继续着好容易凭着张辽和许褚两位将军的武勇堪堪从张飞的截杀中逃得一条性命的曹军又一次到了一个狭长的谷口之处。这是华容道一条在两壁的山崖间夹起的小道。虽然没有某些地方所谓的一线天那么夸张但站在道上抬头往天上看去却也现那原本宽阔的天在两边山崖的遮挡下也只能看到那比肠子宽阔不了多少的一条。
“这是一个难行的地方。”曹操决定走这儿的时候军中的向导就和他这样说过但曹操最后还是决定走这儿——原因无他只因为走这条路比另外一条要近上五十里。虽然大路上风平浪静一副没有任何伏兵的模样虽然小路上烽烟处处隐隐有人存在但曹操相信那只是所谓的虚实之计。只要能通过这里应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到达江陵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军队在华容道上走着。因为昨日刚下了一场大雨使得山间的小道颇有些泥泞难行好在前头长公子曹丕花了些时间将这儿的道路整理了一番虽然这儿的整理由于下雨的缘故而有些破损但却不曾影响队伍前进。尽管那度实在有些慢了。
人马走在谷道之间那狭窄的感觉着实令人压抑不已。此刻阴冷的天上又飘起纷纷的细雨那轻柔的丝丝点点落在残破的盔甲上滑入疲惫的身体间在时不时吹过的凉风拂照之下令人难过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寒。长江沿岸的冬天很少下雪只有分扬的雨丝而已然而就是这样的雨丝带给人的也是那冷冽的痛苦。
军里的士兵不多了比起来时的大军至多只有九牛一毛的数量甩头估望过去也就那么两千左右而已。然而就是这区区的两千人也是衣甲湿透个个不全军器旗蹒纷纷不整:步兵只得拿着手中的长枪当拐杖使用骑兵也只是骑着秃马抛却了除兵器以外的一切狼狈的跟随在那儿。此刻正值隆冬严寒之时在冬雨中受着寒冷并不比在大风雪中披着单衣好上多少。
士气已是低到了极点。军中究竟面临了这个怎样的情况身为用兵大家的曹操并不是不知道然而对于此时此地此况他也没有任何解决这问题的办法。虽然他也不住的催促军中的众人加快行进度但已是空腹行军之此早已人困马乏的众人却连回答曹操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只能巴望着前方摇摇头多少算是走一步便算一步了。
“麻烦啊!就这样走我们还能熬到江陵吗?”怀疑的情绪在曹军之中蔓延着。许多都亲眼见到刚刚还跟在自己身边的同袍因为没有了任何力气就这样摊倒在地上被后面的人践踏而过——敌人还在后头追赶着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停下逃亡的步伐。
“哈哈……”张狂的笑声再次从曹操的口中出令众人听了一惊条件反射性的团聚在一起紧张的看着周围的动静。他们一边仔细的观察一边则不断的保佑:“天啊莫要在这个时候再出什么状况了若于此处在遇上敌人我们这些人可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主公也真是的赶紧走过去便是了怎么还笑呢?”对于曹操的每笑一次便会惹出一次敌军他们的心中还是很有些抱怨的。
“主公……笑什么?”在有了两次难忘的经历之后即使是凑趣的人心中也有些颠了。虽然他们也总想着好好的拍拍主公的马屁好获得更高的官职可再怎么样这里却有个前提必须保证那就是自己得有命留下。他们不傻自然看得出眼前得情形是到了一个怎样危机得关头可以说如果再在这里再被敌人截住的话那么出了投降可以活命之外就只有死了。对于这两个选择他们都不愿意。
“人皆言周瑜、刘备足智多谋以吾观之到底是无能之辈。若使此处伏一旅之师吾等皆束手受缚矣。”曹操见得极明但心中多少也有些忐忑。他的心思众人都知道无非就是想通过贬低敌人来提高自己这边的士气罢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或许还存在着更好的办法但于此时此刻无论是谁都不曾想到这么一个章程。
“唉!丞相啊主公啊。你看到了这一点大家也都明白只是不要这么着急的下结论好么?你说这里没有敌人刘备、周瑜都是无智之徒这也着实有些过了。难道上两次的经历还不是教训吗?难道敌人就会像你想象的那样?主公啊莫要小瞧了别人。”无奈的下心中小声的腹诽着曹操的张狂众人却是悄悄的靠近了曹操将自己的主公护卫起来。他们都很清楚下面的情形:“如果真的再遇上敌人这一次就只能在拼命的情况下各安天命了。”
“麻烦啊!”他们叹息着。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说只能小心翼翼的往前而去了。
军队依旧前行着。曹操的话令心中已经有了阴影的众人很是担心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度只是一点一点朝前而挪。一切到现在都还安稳敌人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至少在自己经过这华容道最狭窄之地的时候是如此。
“难道这一次真的可以像丞相所说的那样顺畅吗?难道真的没有人在这儿设下埋伏吗?”众人心中其期盼着。他们通过狭窄的地方此刻一片略有些开阔的谷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这已经是华容道的尾部了只要再往前不多远便可以穿越这儿直奔江陵而去——回家的希望就在眼前。
然而眼前的希望在猛地响起一声号炮之后却变得咫尺天涯了两标人马齐刷刷的排开:左边一路列着五百校刀手俱青衣青甲手中提着一把三亭斩马刀。当先一员大将身披鹦鹉绿战袍中着碧金锁子甲手持一丈三尺长的青龙点偃月胸前三尺长髯飘拂胯下一匹追风赤兔兽却是曹军众人都熟悉的猛将关羽关云长;右边的一路人马皆是骑兵素衣素甲手持一杆银色的长枪。当先却是一员小将白袍银甲五花马钢枪横胸面如玉虽气度威风不如关羽惊人但身后五百骑兵如陶俑一般肃立在那儿不曾有一点声音出却也令人不敢小视。曹军中的诸人大都看的真切自是明白即使在自家军中能摆出这种架势的也只有主公的精锐虎豹骑了。
“强悍啊。以眼下的疲敝之师遇上如此强悍的敌人还能死里还生么?敌军不多也就是一千人的样子但这一千人要吃下自己这边的三千人绝对是一件容易至极的事情。不是不想战而是情势如此已到了根本就不能战的地步。唉……”众人蔚然一声长叹只觉得性命已经到了地头明年的今日便是自己这些人的忌日。
“还有生路么?如果这里只有关羽一路人马的话那或许还有。可眼下嘛……”曹军众人不明白那路骑兵是哪一家的人马不过他们知道对方是自己敌人——真正要自己性命的人。对于这些人自己是不能有任何妥协的。
“全军准备!”无可奈何之下曹操凝起了精神高声喝道。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同样都是死他曹操绝对不允许自己死的一点尊严也没有。尽管行到此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但他的心还是硬的于此时此刻他竟是骨气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大声的喝道:“突击!”这一声如早春的惊雷隆隆阵阵。一时间曹军所有的人马都动起来近乎疯狂的朝对面的敌人压去。也许这就是曹军最后的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