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这一夜却是无眠,脑海中全是自己想象的阴兵形象,以及将来拜师学艺的联想等等,繁琐重重,令我无心睡眠,不过好在我年轻气盛,一夜无眠,倒也没什么。
天色刚刚破晓,我便起身离开,见李善人还未醒来,我先是忙着给李善人做好了的早饭,温好了热水,只等着李善人醒来。
不知不觉,我甚至已经很是迫切想要离开建邺城,踏上拜师学艺的征途了,也许是心中的怒火在点燃着我,又或许是林老汉那一番鸿鹄之志的话,总而言之,我觉得我自己不得不需要离开了,大千世界,三界之远,都在等待着我去探索。
然而就在天色刚刚透亮之时,院里的大门却被人从外面叩响了。
我本以为是城中的居民们前来劝慰李善人,于是没多想,便跑去打开了大门,然而当我看清来者之后,却又巴不得立即关上大门。
竟是那个讨人厌的牛大胆。
“喂喂喂,魔种,别着急关门啊!贫道就是来告诉你,你自身所携带的魔种,已经开始应验了!”牛大胆将手中的拂尘卡在了门缝间,急切的出声说道。
若是换做以往,我势必要狠狠的关上大门,将其的拂尘给折断,更不会理会他所说的任何话,然而就在当下,我内心好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了一下,竟然有些想要问询对方,这魔种到底是什么?
但是碍于往日的形象,我终究还是厉喝道:“小爷我劝你,现在小爷我心情很不好,你这个牛鼻子老道最好赶紧,立刻,消失!”
“别呀!”不曾想牛大胆却毅力坚韧的出声道:“贫道是为你好,也是为了大家好,更是为了李善人好,你懂吗?”
我一听更来气了,于是猛地拉开了大门,伸手便卡住了牛大胆的喉咙,狠狠的出声道:“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害了大家了?是我害了我老爷了?昨日的惨状是我造成的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折断你的脖子?”
“咳咳……”牛大胆呼吸不畅,直摇手间的拂尘,似是很痛苦。
可就在此时,院内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李善人的呼声便传来了:“柱子,快放手!”
眼见李善人走来,我这才放开了牛大胆,同时贴在牛大胆耳边,咬牙切齿的出声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胡言乱语,我非杀了你不可!”
牛大胆的气息似乎还未通畅,面容痛苦的点了点头,像是答应了我。
“柱子,岂可对道长无礼?快给道长道歉。”李善人严肃的教育着我。
我本不想,但碍于李善人的身份,我只好含糊其辞的对着牛大胆微微鞠躬,说了句:“得罪了”
紧接着,李善人便看向牛大胆,问询道:“道长,刚刚老夫听闻,您说柱子乃魔种之身?这魔种从何讲起?”
牛大胆先是看了看李善人,又看了看我,竟微微摇了摇头道:“无碍,李善人,贫道只是还未确定,多有打搅了。”
“恩,好。”李善人点头道:“老夫是从小到大看着柱子长大成人的,他什么秉性,老夫还是知晓的,他虽平日爱玩耍嬉闹,耍点小聪明,但为人是正直,这一点,老夫可以作证!这不,今日,我这孩儿就要远行,去往西牛贺洲的灵台方寸山拜师学艺呢!”
听到李善人这番话,我甚是感动。
然而牛大胆却怔了一下,继而瞪大了双眼道:“去……去灵台方寸山?”
“是啊!听闻那方寸山上住着半仙菩提祖师,若老夫这孩儿能拜在他老人家的门下,老夫也欣慰了。”李善人的确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牛大胆再次错愕了一瞬,继而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方寸山好……”
话落,牛大胆便转身离去了,看其步伐,略显轻快,仿佛像是有什么好事将近一般。
我不解,也懒得理会牛大胆。
很快,柔和的晨光再次笼罩了整座建邺城,我服侍了李善人用完早饭,门外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马车声,想来该是送我前往灵台方寸山的马车到了。
果然,待我与李善人一同走出院子之后,只见两匹有着漂亮白鬃的马儿正带着一辆双木轮的马车,朝着我们这边缓缓走来,赶车的是一个有着稀松胡须的半大老头,此时正吆喝着马儿放慢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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