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山山下有一个水塘,每到涨水季节,河水涨上来,漫进塘里,于是水塘与长滩河便融为一个整体,过河的石板堤也被淹没了,整个长滩河水汪汪的一遍,人们只能从铁桥绕道才能到达鲤鱼山。水一退,它便裸露出来,独立成一个塘。
刚转过河道就听见“哦哦、嘎嘎”地叫声响成一遍,此起彼伏,闹得不可开交。鸭群和鹅群有的栖息在岸边的草地上打着盹;有的仰着头挺着胸,慢条斯理的来回踱着方步;有的在水塘里自由自在的游着,高兴了张开两张翅膀,引颈高歌。
骆红红兴高采烈地从斜坡上向水塘俯冲下去,惊得鸭子们尖叫着扑嗵扑嗵跳进水里,白鹅被突然来侵者,先是吓得后退了几步,继而伸长脖子,踮着小步,拍打着翅膀,伸出红嘴辱向她蹭去。红红吓得抬起脚,可是顾了左脚又没顾上右脚,一时手忙脚乱起来,惹得邱水在后面笑得前伏后仰,弄得她无地自容,心里十分恼火。
“来来来”萍萍从草棚里走了出来,她在地上洒了许多玉米粒,大白鹅见了吃的丢下骆红红一窝锋挤到萍萍的身旁。骆红红被解了围,奥恼地跺着脚。弟弟看到她也“咯咯”地笑弯了腰
虽然家里养了许多家畜,但有这么多鸭子和鹅聚在一起还是头一回,她兴奋得拿起竹条驱赶着这些可爱的雪白的生灵,弄得鸭群里像炸开了锅,热闹极了。她在这些欢蹦乱跳的生灵里追逐着跳动着,欢声笑语在山谷里回荡着,邱水远远地望着她,“真像天鹅湖的红衣仙女。”邱水脸上漾起幸福的微笑。
阵叔在帐篷外架起一口锅,一时炊烟袅袅,和着河里冉冉水雾,向浩浩天宇融去。清凉的河风从崖口吹过来,驱散着河岸边的热浪,一会儿天气就凉快下来了。
“平华呢?”红红一边往灶里添柴禾,一边问道。
“进城卖鸭子。”阵叔回答道。
“你的哮喘好了呀!”邱水一边帮着萍萍把苕藤切断,一边问道。
“夏天还不错,就是冬天难熬啊!”老人有点伤感,“真是难为平华和他妹妹。我多想帮着做点事啊!”望着活蹦乱跳的牲畜,他的眼里闪动着亮晶晶的光环。
“邱水过来帮忙。”弟弟从水塘后面的榆树林里钻出来,抱着几个苞谷。
“我们烧苞谷吃。”弟弟把苞谷撕开插上榆藤条扔进火堆里,隔一会儿翻滚一下小木棒,一会儿玉米就熟了。
“好香啊!”平华赤着胳臂,汗流浃背地从山坡上走了下来。平华比刚从学校回来时高了壮了也黑了,从他坚毅果断的目光里看到的全是希望,是美好的未来。看着他们一家人辛勤的忙碌的背影,红红打心眼里高兴。
邱水和平华分别坐在红红的身旁,沐浴着河风,品尝着香甜的苞谷,他们娓娓动听地交谈着,谈自己的志向,谈人生,谈自己的所见所闻,那天他们很开心,谈得很融洽,毕业一年来,这是他们最愉快地相聚。直到天黑他们在依依惜别。
邱水和大家在河边分了手,他一路吹着口哨往家里走。刚走到院外,就听到母亲在嚷嚷:“天都黑了,还和那个疯丫头在外野,快去找找。”
妹妹从屋里跑出来,一下撞到了邱水。
“哥,你回来了。”话音刚落,妈妈听到妹妹的话撵了出来。
“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她使劲摇着扇子,很生气的样子“你现在本事了,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妈,你又怎么了嘛?”邱水没有理会妈妈的诉责,径直进了堂屋。
“水娃,站住!今下午你与骆红红去河边干嘛?我给你说过多少回,叫你不要给她混在一起。”
“妈妈我们是好同学,而且她是好女生,你不要想歪了。”他知道准是李大伯告诉母亲的,邱水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对红红总是有偏见。
“总之,不许你们成天搅在一起。”妈妈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我都快二十了,我知道怎么交朋友的。”邱水擦着脸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