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心头急,急忙跟着站起,叫道:“妹子……”花白头发老妇却一把抓住李云龙的衣袖,叫道:“你想溜了,那可没有这么容易,我女儿肚里有了你的骨肉,你总得有个交代,岂能一走了之?”抓住了李云龙的衣袖死也不放。
她是个不会武功的人,李云龙只要轻轻一甩衣袖,就可以把她甩开,但李云龙不能这样做,只得说道:“伯母快放手,有话好说。”花白头发老妇这番活,所有食客都听到了,大家也自然相信,只要看李云龙的模样,就是个英俊风流人物,何况和他同来的又是娇美如花的姑娘,这种男女纠纷,茶馆酒楼上,可说是常有的事儿。
“好。”花白头发老妇口中说了声好,果然放开了手,沉声道:“你说吧,我女儿有了身孕,你要待如何?”
李云龙听她说三妹怀了一个月身孕,这话使他不敢不信,因为他和司马琼春风一度,算来正好一个多月,尤其这一路上,司马琼身子困乏,经常呕吐,不思饮食,这些,如今想来,岂不正是怀孕的症兆?他心头又惊又喜,红着脸道:“伯母可知三妹现在那里么?”
花白头发老妇气愤的道:“她在那里?她是给你气跑的。”气跑这两个字,李云龙也相信。那时连自己不知道白素仪竟是女儿之身,直到那天晚上,白素仪当着舒崇墀说出她是女的,司马琼总究是女人,女人免不了有小心眼,她看自己和白素仪结交往来,自然要走了。他心中暗暗道:“这么说,三妹不是被劫持的了。”一念及此,忙道:“伯母这是误会,在下此行,就是找三妹来的,她现在那里呢?”
花白头发老妇眼睛闪过一丝喜色,说道:“小琼是个可怜孩子,她只有老身这个娘,受了委屈,还会到那里去?”李云龙喜道:“她回家?”“唔。”花白头发老妇口中应了一声,说道:“李公子若是还有良心,应该去看看她,可怜她回来之后,这些日子,天天以泪洗脸……”
李云龙被她说得心头侧然,暗道:“舒家妹子大概是回客店去了,虽然她在这里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但不难解说,自己还是先去看看三妹要紧。”当下说道:“在下这就去看三妹。”
花白头发老妇这才回嗔作喜,点着头道:“看来泷公子还有点良心,那就走吧。”她随着话声站起来。李云龙下楼会了帐,跨出酒楼。花白头发老妇早已在门口等候,回身道:“李公子请随老身来。”李云龙不用她说,就跟着她身后走去。
瓜州,只有一条长街,灯火如画,出了长街,依然是一片渔村景色,曲折小径,四下黑黝黝的,居民的房舍,零零星星,两三灯火,掩映在曲折的江湾之间。花白头发老妇既不会武功,又上了年纪,虽然满心欢喜领着李云龙走在前面,脚下自然走不快,这样足足走了一顿饭的工夫,总算到了一处茅舍前面。
茅舍不大,一看就知是贫困人家,门前一片空地上杂草丛生,两扇板门,也只是虚掩着,屋中不见一点灯光。花白头发老妇走到门口,就脚下一停,回身悄声道:“小琼这些天,—直茶饭不思,这时大概睡熟了,李相公请在这里稍候,老身进去点上了灯,你再进来。”
老妇说完,一手推门,急步走了进去,果然在堂屋中打起火石,点燃了一盏灯,才招招手道:“李相公请进来吧,老身给相公烧茶去。”花白头发老妇脸含笑容,指指左首一道悬着花布门帘的门户,神秘一笑道:“那就是小琼的卧室了,李相公自己进去吧。”李云龙依言走入。
她不侍李云龙回答,目中闪着诡笑,自顾自往屋后去了。李云龙不好开口,红着脸,依言朝房门口行去。他这些天一直耽心着司马琼的安危,自然也急着想见到她,这就一手掀起花布门市,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口中低低叫了声:“琼……”
房中地方不大,也没有什么摆设,靠壁处只有一张古老的木床,垂着花布帐子,帐门前放一双绣花鞋,静悄悄的不闻有人答应。李云龙目能夜视,自然很快就认出来了,那双绣花弓鞋,正是三妹脚上的穿的,这自然错不了。
他心头一阵激动,口中又低低的叫了声:“琼。”双手掀开帐子,半个身子又俯了下去。
房中没有点灯,本来已是一片黝黑,这花布帐内,自然更黑了。李云龙虽然目能夜视,也只能依稀看到一个散披着一头乌云的女子,躺卧在花布棉被之中,她敢情听到了他轻声呼唤,口中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突然皓腕一伸,像水蛇般环住了李云龙的头颈,粉脸一抬,两片樱唇一下凑了上来。
这一瞬间,李云龙突然发现这床上的女子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心头蓦然一惊,迅即猛力往后退,口中喝道:“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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