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道身影出现在镜中,宫秋灵不动声色的抓住赤蝎剑,朗声道,“何人深夜来访,怎的连门也不会敲了吗?”
一声冷笑自身后发出,宫秋灵转身,却见一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不等她开口便自顾自在桌边坐下,“宫大小姐好雅兴,外面已经乱作一团,还有心思与本督使争论敲不敲门的小事?”
来人一张圆脸上生了一对三角眼鹰钩鼻,两片薄薄的嘴唇泛着紫红色。宫秋灵一见此人便觉厌烦至极,却又不能驱赶。此人名唤司鸣,年纪轻轻却已被弥纶三老所器重,对外宣称三老有意收他为弟子。消息一出,三老并未否认,是以自梵净界始,人人都对司鸣高看一眼,却敬而远之。
三年前,弥纶三老将司鸣派到昊灵院,美其名曰替他们行使“督导问责”一职,就连院主寒山也对他十分客气。宫秋灵曾心生疑惑,三老此举究竟是想替司鸣谋个闲职,还是要借此敲打昊灵院上下,并留一个眼线时刻提醒,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宫秋灵与司鸣只见过数面,并无深交,不知他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督使说笑了,外面再乱也与我无关,倒是督使您三更半夜到我一个女弟子房中,实在不妥!”她走到门旁,做了个“请”的手势就要送客,司鸣倒也不恼,“看来是本督使好心用错了地方,本以为辰瑶闯出大祸,与你……”
话未说完,宫秋灵一扫满脸的不耐,眉心微簇,追问道,“大祸?她又闯出了什么大祸?”数年来辰瑶惹出的祸事林林总总罄竹难书,每当其他人以为她在劫难逃,会被重重惩罚时,几位长老总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在她身后撑腰。
“就算她把天捅个窟窿,也有人替她收拾残局!”宫秋灵觉得,司鸣兴师动众的来找自己,有些小题大作了。
“若是,她趁夜擅入琅玥阁,还将曾经搅动几界,几乎覆灭的赢尤放了出来呢?”司鸣眉尾高挑,看向宫秋灵的目光中颇有玩味之色,“本督使记得,你博览群书,自然知道这赢尤的来历和可怕,当年……”
“当年,赢尤荼毒生灵为祸四方,就连梵净、玄清二界也几乎灭于它手。一场恶战,不堪回首,也只是堪堪擒下赢尤,却无法将其剿灭。其中的心酸与可怖,不足为外人道也。”说到这儿,宫秋灵迟疑片刻道,“我只听说当年赢尤被擒,后来如何,被关在何处却并不知晓。难道……”
她眼前忽的一亮,纵观七界之中,若想寻一处清静之地看押赢尤,再没有比昊灵院更加合适的地方。昊灵院囊括了整座玄清界中的佼佼者,一旦赢尤有所动作,便可全力阻止。且琅玥阁中宝物众多,也可压制赢尤一二。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让人舒服,”司鸣轻轻抚掌,“看来你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不必本督使多言了。此乃大罪,和之前那些小打小闹不同,恐怕这次就算昊灵院有人要保她,也保不住了!”他眯起眼睛,心中暗道,这一次不止辰瑶,恐怕就连那个寒山也自身难保了。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司鸣之所以会卖这个人情,宫秋灵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好心。
“这个人情我领了,不知督使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宫秋灵面无表情的问道,“或者说,想要从我背后的宫家得到什么。”
“好好好!”司鸣忽然一阵大笑,“玲珑剔透,本督使没有看错人。不过,既然想从你那里得到好处,自然也要有等同的东西去交换。本督使这里恰有一计,附耳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