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滩上热火朝天,大大的太阳高挂苍穹,耀眼的光芒直射而下,仿若火球,笼罩在碧血浮尸的戈壁滩上。墨色的盔甲,银白的铠甲,在一片夺目的金色下,闪烁着森森冷芒。锐利的刀刃折射如一道道阴阴冷光,刀光剑影,热血飞扬。
一阵狂风大作,卷起飞沙走石,疯狂飞舞,刀子般的风锋利地刮过士兵们的脸颊,阵阵生疼。墨色和白色的大旗,铁壁崖的上空猎猎生风,彪悍舞动,锐利的燕字大旗,和温和的白字旗帜恍如破空而出的猛龙,隔着腥风血雨的沙场冷冷对峙。
骑兵们汗湿重衣,血染战袍,脚下铁骑越发振奋,手中兵刃越发迅猛,白凤白林深知这是敌军的惑敌之术,有意拖延时间,下手更加狠厉。
上空的南璇和薛冬阳,功夫也不相上下,一时间,谁也拼不过谁,相互缠斗。
随着倾情那声冷喝,南方的玉邪,眼光阴寒一扫,锐利如鹰,他早就注意到今天的观战台上多了一人,别看她一身内卫的打扮,能登上观战台的人物,定是非同小可。
可他毕竟久经战场,被洞悉军情之刻不见惶恐,反而越发深沉,沉锐的眼睛,深深地扫过倾情,一脸铁血,手中的杏黄旗一挥,传令兵急拍马儿屁股,向西南狂奔。
关外风尘沙石滚滚,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血雾升腾中,谁还记得当初那一腔柔情脉脉,谁还记得当初曾经坚定如山的誓言。
海枯石烂,有时候不过是一种深沉的讽刺。
生活,一条直线,就是无法跨越的横沟。
人生,一个转身,就是一生一世无法交集的距离。
这边是主战场,隐离和玉邪都不能离开,南璇有被薛冬阳缠住,倾情当机立断,沉声道:“我去指挥西南战场!”
眼光一直注视着战场上变化的隐离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却见他眉宇微微拧了一下,解下腰间的令牌,“这是白羽令,小心点!”
“我会的!”
倾情接过白羽令,掠身下台,矫捷地翻上马背,扬手一挥,乌黑的马鞭狠狠地抽打在马屁股上,战马嘶鸣,溅起黄沙滚滚,狂飙而去。
西南峡谷,是铁壁崖最险峻的一处,两边峭壁光立,寸草不生,岩壁尖锐沉硬,在铁壁崖常年生存的动物也难以攀爬,稍有不注意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两边的峭壁相隔20多米,中间就连着一条铁索,关外常年风吹雨打,铁索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的铜锈。在高空中,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
底下是铁壁崖赫赫有名的红水涧,水色半红半黑,风高浪急,尖锐岩石凸显,溅起无数激浪,翻滚着疯狂的漩涡。
这一带寸草不生,生物灭绝,白羽大营的当初离这边扎营就是看此处几百年来尚无兵马偷袭成功,他断定玉邪绝不会以青云骑冒此大险,此处并未多派人马驻守。
尹伯带着青云骑一千多人,不动声色地绕过怪石群,底部悄无声息地攀爬上来,准备越过铁索,偷袭白羽大营。
玉邪算准了隐离在这边的防守薄弱,由尹伯带兵偷袭,而青云四大主将先以惑敌之人麻痹敌军神经,在加骑兵入阵,拖延时间,给尹伯足够的准备,打算偷袭成功,再以形成包围圈两面夹攻白羽骑。
就算是隐离中途发现他的破绽,主战场他无法离开,南璇又会被困住,考的就是尹伯和林清羽之间,孰强孰弱。
可他没有算到,白羽骑这边,还有一个初试锋芒的倾情。
西南峡谷的战况很惨烈,羽箭纷飞,茫茫羽箭越过峭壁之间,墨色的箭头森冷地散发寒芒,纷纷射向两边的士兵。
惨烈的嘶吼,疯狂的呼喊,响彻在铁壁崖上空,久久不去,那些被射中的士兵纷纷掉入红水涧下,尖石锐壁染上可怕的猩红和乳白,红水涧,更红了,红得好似永远也不会褪色。
这一队青云骑很擅长攀岩,有越过红水涧从上攀爬上来的,有从对面的铁索上飞行而过,个个轻功了得,是最擅长远程作战的队伍。
倾情站在崖顶,双眸如刀,直逼下方杀声震天的战场,林清羽为了阻止尹伯的进攻,两大主将以铁索借力,打得难解难分。
而其他的士兵得空掠过间隙,迎面疯狂而来。
茫茫羽箭都挡不住他们猛烈的攻势。
“守住!”林清羽回首猛喝一声,双眸赤红,一脸铁血铮铮。
白羽骑士兵手中恨不得一手百支箭,对付最彪悍的一路军队,竟然有不敌之态。
倾情抿唇,突然眼光一眯,厉吼一声,“撤退!向两边散开,快!”
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啸声,攻势凶猛的青云骑猛然扭转方向,越回山崖的那一面。以此同时,刚硬坚固的投石机和弩床在对面山崖上高高升起。倾情很快就判断方位,投石机和弩床作战,射程虽然比人手要远,准头却远远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