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呼地吹,营帐的缝隙中,不断地灌进风雪,空气冷得让人发颤,倾情的背脊,爬上一阵冰冷的寒意,从脊骨一直伸延至大脑。
她转过身来,不动声色地睨着凤寻,一旁的拓跛乐也是一头雾水,凌厉的眼睛又看看凤寻,显然,他毫不知情。
倾情心中闪过干万种念头,凤寻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知道她的身份,难不成是邪皇透露的,不对“这不对,邪皇并不知道她会来战场,就算知道她来,也没道理料到她会救了燕旗,怎么可能把这个秘密告知凤寻。且就算是要告知,也是拓跋乐,而不是凤寻。
凤寻,你是什么意思”,拓跋乐拔高了声音。
凤寻微微一笑,看向倾情,脸色和平常无异,对倾情如惊雷般的讥息对他却不痛不痒,平静得不可思议。
倾情嘲讽一笑,小脸冰冷,凤寻公子莫不是开玩笑么?我是靖国郡主,玉都人人皆知,常年居住玉都,更是无人不晓,公子有何疑问呢?”
凤寻眼中笑意闪过,不紧不慢地道:“郡主可知轩辕女皇”^^海天中文网文字版首发^^
自然,当世两女皇,一在女儿国,一在轩辕,谁人不知?”倾情笑答,宽大的袖子里,小拳紧握,倾情眼光沉稳,呼吸渐缓,唇角挂着清浅的笑
凤寻死寂般的眼波露出一丝起味,并不恶意,他这样的男子,就算是恶意的笑,你也金觉得很有内涵,他轻声道:凤寻八岁就开始跟着师傅游历天下,走访各国,这两年轩辕通商。岸大开之后,更是经常入境,领略强国之都风采,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小郡主可有兴趣听听”
倾情眉目如冰,敛尽隆冬颜色,她锐利地扫了一眼凤寻,嘲讽出声。”凤寻公子有话直说无妨,本郡主讨厌拐弯抹角。我想燕王很快就会到,别到时候该说的话还没说完,那就不是本郡主的错了。
拓跋乐闻言脸色略沉,凤寻是他的王牌军师,任何事都不会瞒他,这次他却摸不着他话里的意思,当下心情略有不悦,此男疑心甚重,自然不喜身边信任之人对他有所隐瞒,但因是凤寻,又不好发作,便冷声问:“凤寻,你到底想说什么。”
凤寻怎么会不了解拓跋乐的心思,微微颔首,给他稍安勿躁的眼神,接而看着倾情道:“凤寻发现一件起事,轩辕倾情和小郡主的模样如出一撤,你说,这是巧合么?”
倾情冷笑,“叶有相同,人有相似,凤寻公子既然游历天下,想必见多识广,如此问题,倒是小题大做了,不像是凤寻公子的作风。”
凤寻站起来,颀长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很长的阴影,昏黄的灯光给他镀上薄薄的朦胧,他缓缓走近倾情,低声道:“人有相似不足为奇,奇就奇在,凤寻州刚只是有意刺探,而小郡主无意中已经将答案透露,若不是心里有数,又何必让我早点把话挑明呢?”
你到底是谁?”倾情咬牙,低声道。
凤寻沉静鞠礼,“在下,南乐凤寻!”
倾情脸色骤变,竟然在名字前加上国家,他已经暗示很清楚了,倾情凑近了他,低声道,你调查得侧走清楚,我说不说,结果都一样,我倒是很奇怪,为何你没有把这件事和你主子讲?”
“这并不是小郡主该关心的问题,这回,可以考虑让我们走了吗?”
哼!做梦,以为这样就可以要挟我?”倾情冷哼,“五国会谈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来,你们两等死吧!就算说出去,玉邪相信的人是我,不会是你”
是吗?凤寻有趣地挑眉,“既然你如此笃定,为何不转身就走?”
倾情脸色一沉,猛然出掌,掌风凌厉地扫向他胸膛,凤寻闪身,举掌相迎,只听得啪的巨响,掌掌相击,倾情凤寻同时觉得虎口发麻。
拓跋乐倏然站起来,刚刚凤寻和倾情说什么他根本就听到,看见他们突然拳脚相向,不由得脸色大变。
想走,看本事”,倾情冷笑,掌风继续横扫,杀气猎猎扑面而上,凤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双爪如鹰直扣倾情肩窝,两人就在营帐里打起来,此声响惊动了营帐外的尹伯,只见他迅速掀起帘子,带兵蜂拥而入。
住手!本来宽敞的营帐,变得拥挤起来,小郡主和凤寻近身搏斗,两人身形交缠错乱,混乱之间,尹伯竟然插手不上。
拓跋乐迅速站到一旁,冷眼旁观。
凤寻掌风扑扫而来,直扑倾情胸膛,倾情侧身闪过,一记手刃劈向凤寻颈项,凤寻偏身,五爪迅速扣住她手腕,另一手直扑倾情咽喉。倾情脖颈后仰,巧妙挣脱他的钳制,脚下横扫,腿风横扫干军,凤寻纵身跃起,只见身后的桌子被腿风扫得四分五裂,木屑直飞。
跃起的凤寻,猛喝,掌拍向她的天灵盖,倾情脸色顿变,迅速旋身避开,猛然魅眸眯起,脚步不动声色略缓两步,借此错位,拍出的掌风威力顿减,凤寻察觉到,自己机会来了。
当下气沉丹田,迎着倾情掌风全力相击,只听得啪的巨响,倾情秀眉微蹙,尹伯脸色大变,列风横扫而上,解了倾情的危机,就在这个时候,帘子掀开,一股暴风雪灌了进来,打斗间炽热的空气顿变冰冷,凤寻急喝,“燕王看招!”
玉邪眉间神色猛沉,重重一哼,根本就不把凤寻放在眼里。尹伯中途剑风变幻,阻挡凤寻的攻击,倾情眸中异光闪过,偏头看着进来的玉邪,高手过招,惊变只在闪电之间,凤寻早就算准了尹伯中途会变招,电光火石间,他早就反身,趁着倾情转头的瞬间,扣住她的咽喉……
“烈风!”
“米儿!”
“小郡主!”
玉邪眸中涌进骇人的杀气,周身一股浓烈的煞气充斥整个帐蓬,冷峻的五官蒙上一层厚厚的寒冰,双眸鸟黑深沉,翻滚着惊涛骇浪。
凤寻紧扣着倾情的咽喉,力道很大,气管中的空气稀薄非常,倾情难受得脸色如纸苍白,呼吸顿急。
尹伯宝剑寒芒直指凤寻,急喝,凤寻,放开我们郡主!”拓跋乐见凤寻得手,冷酷的神色浸过得意,冷声道:“放我们回营”,
玉邪不再看向被扣住的倾恃,冷眸扫过拓跋乐,沉声道王子殿下这是何意?”拓破乐冷冷道:“燕王殿下别误会,本王不习惯呆在陌生的地方太久,这天快大亮了,还是早点回城的好。”
此般骚动很快就引来其他的青云骑将军,三公子和其他青云骑大将早就涌进帐蓬,本来就拥挤的帐篷空间更加狭小。
三公子蹙眉,小都主怎么会出现这里?难道是为了解药的事,这里也只有她对媚蝶有了解,难道解药有问题?
王子殿下,凤寻公子,我们王爷既然答应放你们回去,自然会做到,你三番四次撕毁和约,看来是一点诚意也没有,玉老大,我早该赞成你的做法,一刀结了他们。”薛三公子俊脸紧绷,这拓跋乐日后定是祸害无穷,吊儿郎当的风流男子,眼中杀气已聚。
凤寻扣着倾情的咽喉微微用力,倾情脸色顿时惨白,岔了气,痛苦地咳嗽,玉邪脸色猛沉,眼中一阵风雨欲来,凤寻淡淡道:燕王殿下,让我们回营,在下保证,会保小郡主平安,
玉邪眼神扫过倾情,看向凤寻,深邃的眼波净是冷酷,“她活着,你们就活着,她死了,你们九族全部下去陪她!”
牡丹花下做鬼也风流,是吧,燕王殿下?”拓跋乐冷狠笑道,桂着猥琐的笑,挑起倾情的下巴,倾情寒芒一闪,凤寻出手,不动声色地带离他半步,拓跋乐不悦地拧起双眉,冷扫凤寻,眼中布满警告。
凤寻面无表情,淡淡道回营要紧!”倾情又咳一声,微微挣扎了下,凤寻五爪略宽,松了咽喉,“得罪了,小郡主!
“解药!倾情冷冷道,并未忘了这件事情。
凤寻唇角微动,袖按转动,白王般的瓷瓶已经握在掌心,倾情单手扫过,打开瓶子,一阵清香扑面而来,和第一瓶的刺鼻大有不同。她抿唇,把解药抛过去,三公子凌空接着,倾情道:“嗅过解药之后三个时辰,元气便会恢复!”
让他们走!”玉邪哼道,三公子肃颜,刀锋般的眼光锭刑扫过凤寻和拓跋乐,当下听命闪出一备道路来。
帐篷外,暴风雪肆意凌虐半空,卷起雪浪无数,漫天飘扬,天渐渐,要亮了,清澜关却依然沉浸在暴风雪的洗礼中,抽打在每个人的脸上,像鞭子抽着般,前方,白茫茫,看不清方向。
玉邪沉着脸,乌黑深邃的眼波看不出情绪,凤寻押着倾情,和拓跋乐缓缓离去,玄衣下的手,倏然握紧!
南乐的铁骑,在营。站了一夜,士兵们厚重的盔甲上都结了薄薄的冰,铁骑践踏在白雪茫茫的沙地上,减起雪粒无数,轰隆隆的马蹄声,在雪地中滚滚咆哮,就像是上古的野兽,在地底跳跃,奔跑,怒吼着,要破闸而出。骑兵们神色肃稽,脸上见不到一丝疲惫,依日神采奕奕,双眸杀气迸射,浑身精力充沛,好似随时都能做好一切准备冲锋陷阵的勇士,彪悍而凶横,黑色的头盔下,一张张粗狂的脸,战意狂飙,压迫着黎明前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