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南阳郡治所,宛城。
日已西沉,袁耀身披轻甲,懒洋洋的巡视于城头一线,长史杨弘则跟随于后。
身为袁术长子,其父率军在新野汉水一线与刘表对峙,这坐镇宛城,留守后方的重任,自然落在了袁耀身上。
身后响起脚步声,斥侯飞奔上城。
“禀公子,西面诸县传回消息,一支两千余人的西凉军,已由武关进入到我南阳境内,号称是奉董卓之命,前来攻取南阳。”
“才两千人,就想拿下南阳,董卓是老糊涂了么。”
袁耀脸上浮现讽刺的冷笑,微微摆手,问道:“敌将是何人?”
“回公子,敌将名叫作貂雄,副将为徐荣。”
貂雄?
这个陌生的名字,倒是让袁耀一怔,茫然的望向了杨弘,“杨长史,这个貂雄是何方人物,怎么以前没听说过董卓麾下有这么一个将领?”
杨弘捋着眉毛,沉思了片刻,眼前方是一亮,便道:“我想起来了,先前吕布和王允前来投靠咱们的时候,曾经说过,有个叫貂雄的小子,原是王允的家仆,就是此人泄露了王允的刺董之策,想来领兵前来的,正是此人。”
“原来只是一个卖主求1↗,.荣的家奴而已。”
袁耀仅存的戒心,烟销云散,不屑道:“一个家奴能有什么本事,还只带两千兵马,就想攻取我南阳,真是天大的笑话。”
杨弘也捋着短须,冷笑道:“欲取南阳,必破宛城,从武关到宛城,中间有数百里之距,我数座城池都有兵马驻守,公子只消严令各城守将,据守不战,那小子仅凭两千骑兵,能有什么作为,相信过不几日,必不战而退。”
袁耀微微点头,遂令杨弘发方,传令诸县。
“对了,南阳东面诸县摊派的军粮,可征上来了吗?”袁耀忽然又想起此事。
杨弘便道:“昨日那粮官李严,方才发回奏文,声称东面诸县多次征粮,百姓穷困,已不堪重负,请求公子减免些征粮数额。”
“混账!”袁耀脸色立刻一沉,“父亲在南面血战,粮草事关重大,岂能说减就减,你现在就回复那个李严,限期之内若不能征到十万石粮草,就让他提头来见。”
“诺!”杨弘忙拱手应下。
此时斜阳已浓,交待完诸事,袁耀便笑道:“天色已晚,我新近得了几个上等姿色的舞伎,杨长史若是无事,就陪本公子去小酌几杯如何?”
“这……”杨弘迟疑了一下,拱手呵呵笑道:“大公子如此美意,下官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袁耀哈哈一笑,主臣二人便是相携下城,兴致勃勃的去往府中。
城头上,袁军士卒们也都打起了吹欠,一个个心不在焉,只等着吃晚饭。
整个宛城,炊烟四起,一派宁静的气氛。
却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南面方向,一双肃杀冷绝的眼睛,如死神之眼,正在冷冷的注视着他们。
……
残阳如血。
两千西凉铁骑,静静的藏立于树林之中。
貂雄立马横枪,目光如刃,冷峻的注视着残阳血染的宛城。
他的身后,那些身经百战的西凉骑兵们,一个个都坐立不安,心怀忐忑。
唯有眼前少年的身躯,却巍然不动,傲立如青松一般。
貂雄的平静,让这些原本对他心存不服的西凉悍兵们,心中隐约产生几分敬意。
“这个貂雄从未上过战场,竟然能如此的沉稳,丝毫没有丁点紧张的意思……”
身后,徐荣悄悄的打量着他,心中也越发的惊奇。
貂雄刀锋般的眼神,微微一动,嘴角扬起一抹冷绝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