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麦一家坐在了上首的小炕之上,汪家仁见了陈氏,给陈氏捉了个揖后,便不在说话了。
小子汪田娃,笑着跟陈氏打着招呼。陈氏虽欢喜,但一看到那满身的脏污,也不敢让他近了前来。
乔麦随后抓了把放在炕上的瓜子,不在意的吐了下皮,她倒是跟陈氏长得极像,就是眼睛跟乔大富一样,主了亲爹,眼睛不大不小的正好来。
“娘,你叫人带信,叫俺来干嘛?咋没看到老二一家三口呢?怪事!”
陈氏眯了下眼,冷哼一声:“家出了多大的事,你也不知的,你一天还有没有我这老娘了?”
“哎哟,瞧你说的,俺这离着这么远,能知道个啥?听了你的传话。俺可是一大早天不亮的借着雪亮。走过来的哩,到现在手都拔凉拔凉的。”
陈氏冷哼,这个闺女。她还能不知道?这是看有便宜可拿,等着早早的过来混饭吃呢!
小陈氏在那嘻嘻一笑:“大姐,你这还不知道?那老二一家早分出去了。”
“分了?为啥啊!”
陈氏在那冷哼一声。
小陈氏在那转了转眼珠子,这才终于知道这老太太叫这一家来的意图。
当即长叹了一声:“为啥?为着吃香喝辣呗。下贱的玩意,呸!”
乔麦一听到吃香喝辣后,眼珠都不转了。赶紧的拉着小陈氏的衣袖说道。
“快给俺说说,怎么个吃香喝辣了?”
于是,小陈氏在那就大吹特吹起来,把小桥如何分硬要分了家,又如何在分家挣了大钱。又是怎样钱多得村中每家每户的送了糕点的事,一一的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故意渲染的说人天天吃大肉,喝骨汤的。虽是夸张没有看到,倒也离着不远了。
乔麦听得哈喇子直流,汪田娃已经开始蹦弹了,拉着乔麦的手直喊着:“娘,快,赶快的,俺们还没吃饭呢。还没吃早饭哩!”
乔麦被他拉了一个趔趄,一个巴掌的呼在了他头上:“八辈子没吃过的玩意,饿死鬼抬胎不成?”
虽这样说着,到底转了眼的看向陈氏嘻嘻笑道:“娘,俺们一早早来还没吃饭呢,你看”
陈氏看了她一眼,嘴里假意的嗔怪着:“咋不早说,俺们一家向来饭早,这刚吃过不久,俺让你弟媳妇去热点来。”
“不用了,不用了,哪吃还不一样?俺去老二家看看的,这分了家,不还是亲戚嘛,想来她不会撵了俺们的。”
一边说着的同时,一边蹭着下了炕。
那边的汪家仁还在拨着瓜子壳,却被乔麦一把掌呼了过去:“还吃个球吃,要不要胀饭了!”
那拨好的瓜子就这样的掉在了地上,汪家仁挑了眼皮看了一眼自家的婆娘,过后又耷拉眼下来,不吭声的跟着下了炕。
送走了三人的小陈氏暗呸一声:“还好早早的吃了一顿饭,不然又得来蹭一顿的,当谁家都该你似的。”
这一家三口拖着脏兮兮的身子向着村尾走去。
小桥在深山外围下了几个套子后,就提了脚下了山,如今她并不缺了银子,倒也不必在像刚开始那样,还要往前深走几百米的。
现在这样不过是作作样子,套点子山鸡,让人以为是在糊口罢了,上回还银时,还特意的跟柳春花她们两家说过,让其暂时保了密来。
正当接近自家院门之时,却看到迎面走来几人,看那身形,小桥脑海中闪过那么一抹熟悉,再走近一看,随着脑中记忆越来越明显,不由得满头黑线。
正在想着,却是那边几人也看到了小桥,乔麦首先的冲着小桥大喊一声:“哎,你是桥丫头吧!”
小桥眼沉深的看着那年近三十的中年妇女,着那身深黑看不出原形的脏衣,记忆中贪婪占小便宜,为人懒惰,不爱干净,甚至为了钱,把自已的亲生闺女卖给来收丫头的牙婆,还给卖了死契,如今自已闺女是死是活都不知。
再看那后头跟着的男人,瘦得跟个竹杆似的,风一吹就快倒的样,那张脸跟马脸似的,偏还是个小眼睛,本该精明的人,却一副要死不活的老实样。那身上的污点泥巴到处都是,头上也梳得不平的乱着。
还有那小子,比自已大了那么几个月的小子,都这么大了还流着浓鼻涕,一看就是有病的样,整个人腊黄,鼻子一会一抽的看得人直泛恶心。
在小桥打量他们的同时,乔麦也在打量着小桥。
见这丫头身上穿的大袄子,那布料虽不是顶好的细棉布,倒也算得上棉布了。还有那以前腊黄得没有血色的脸,如今倒是白净了不少,那小脸被这大风吹得也起了红晕,看着就水灵。
眼珠一转,看来小陈氏也没说了谎,这一分家就过上了好日子,以前的本事敢情都是隐着,等着分家好大展了拳脚啊。
小桥本不想理,可想了想,还是走向前去,轻声叫了声:“大姑”
“哟,如今还肯认人的,倒是个好的。快开了门吧。这都早早的来窜趟门的,饭都没得吃呢!”
小桥嘴角猛抽,开门,尼玛那一屋子里的东西还不得给翻乱了啊。
正想着呢,久不见小桥回的柳氏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观望时,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情形,当即的愣了一下。
“他大姑,你咋来了呢?”
乔麦冷哼一声:“咋地,俺还不能来了?这是有了钱,就忘了俺们这一们子穷亲戚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