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才之后。他又不言。从院子西边的个小门穿了猛出,又经过了一条极长的窄巷之后,前方终于又出现了一个小门。走出小门,外头豁然开朗,却是一座小青山。沿着松拍小径走到尽头,眼前霎时出现了一大片墓碑,远远望去,却似是一大片森林一般。
松拍冷翠,日光清冷,四下寂静,衰草在墓碑之间孤独摇曳。那些墓碑之上笔走龙蛇,有些甚至已经被岁月腐蚀得看不清字迹了。这些生前显赫一时的剑修豪客,死了之后,却又是如此孤寂无闻,长埋于荒山之中,实在是教人感慨。
两人从座座墓碑之间穿过,却似是穿行于一个个古老而静默的灵魂,之中一样,敬畏之余,都是一言不。谪剑仙带着姬玉儿从那陵墓的外围走过,前方山幽林秀,却又到了另一个奇伟的景致上。
只见一间小小的茅屋,底下只是由四根细长的木头撑着,便凌空悬在了万丈悬崖之上,看上去惊险无比!那茅屋距离最近的石头,也有十数丈的之远,倘若不是世外高人的话,哪能住在这样一间奇险无比的茅屋里呢?
谪剑仙走到正对着茅屋的一块巨石上,将背上的李心白解了下来,由姬玉儿扶住,自己却对着那茅屋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
“浩然弃徒李青莲,拜见剑隐老前辈!”
说完,便是遥相一拜!
他中气甚足,声音洪亮,随山风一送。便是整个山谷都听得清清楚楚。茅屋之上有淡淡青烟散起,似是有人在茅屋之内生火,但谪剑仙自报名号,里头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
谪剑仙神色不变,却又继续拜道:“浩然弃徒李青莲,拜见剑隐老前辈!”
连续拜了三次,那茅屋之内却是依旧毫无反应。姬玉儿见怀中的李心白脸色更为苍白,眉心一点黑气郁结,气息比起昨日更为柔弱。心中一痛,知道那巽虎神枪的戾毒作得更为厉害了,倘若不及时救治,只怕李心白的性命危在旦夕!
她小心翼翼地将他平放在石头上,也一头跪在谪剑仙身旁,对着那茅屋泣道:“剑隐老前辈,鬼方贱女姬玉儿自知与老前辈素昧平生,不敢扰了老前辈的清修,但我家公子命悬一线。唯有剑隐老前辈的妙手能够医治,玉儿恳请老前辈破例出手救心白哥哥一命,事成之后,玉儿愿为老前辈做牛做马!”
那悲凉的声音悠悠传过山谷小却又如入水的涟漪一般慢慢平寂下来。
良久之后,姬玉儿又将那话语重复了一遍,茅屋之内依旧没有一点反应。姬玉儿只道是剑隐在故意考验他们的诚心,便与谪剑仙一同跪在山崖上,如石头一般动也不动。
白烟袅袅,便是就这样从他们二人身旁飘过去。身后的李心白,那苍白的容颜也慢慢模糊在霎气之中。山谷幽寂,空中偶尔一两只鸟儿飞过,却是把他们两人也都当成了泥塑土偶。
这样,从日出跪到日落,两人竟是跪到双膝红肿,浑身僵麻。谪剑仙是得道高人,自然并有大碍,但姬玉儿却是浑身疼痛,双膝火辣,身子被那山风吹得轻轻颤抖,似是快要撑不住了。
谪剑仙心中暗叹一声,正要劝一劝姬玉儿,那茅屋之中却忽然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叹息声。
“老夫在此隐世多年,本只想安享天命,无意再沾染尘事。更何况人生之吉凶否泰,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强求也是无用,你们还是回去吧。”
谪剑仙与姬玉儿听到茅屋之中终于传出了声音,同时一喜!谪剑仙昂说道:“老前辈,请容弟子说一句话
哪知他话还没说完,那苍老的声音便怖然道:“李青莲!老夫百年前归隐剑陵之时,便曾托大宗主诏令天下,以示老夫远离尘世之志!你虽然不再是我浩然宗弟子小但既然还愿意称老夫一声老前辈,行事便应该有些分寸!”
谪剑仙不由得为之语塞。听这剑隐老前辈的语气,竟是有些愠怒了!
一旁的姬玉儿听那老者不愿插手此事,而且还大有逐客之意,心中更为焦急。但她却并没有急于开口恳求,反倒是屏气清心,将随身带着的一架古琴放在了那巨石之上。
而后,一阵美妙的琴音便如流水一般,缓缓地流淌在这幽谷之上,白云之间。
那琴音初时是极为清雅。如风竹相敲,如清溪叮咚,如莺语花底,沐了这一曲之后,竟是苍天更湛,草木更翠,云烟更洁,山石更奇!
跪在姬玉儿身旁的谪剑仙,但见眼前天地陡然为之一新,一时万物如被水洗,整个人也神清气爽。灵台清明,不由得心中暗叹一声:真真天簌也!
而那茅草屋之中先是一片寂静,似是那老者也在竖耳聆听。良久之后,那苍老的声音才淡淡说道:“此曲尚可,只可惜还稍欠一点火候。”
北来之前,姬玉儿便从谪剑仙口中了解到了剑隐前辈的生平喜好,知道此人对剑法、法宝、地位等都视之甚淡,唯独爱好琴棋书画一类雅物。刚才情急之下,又别无法子打动剑隐,便横下一条心,打算在那剑隐老前辈面前班门弄斧弹上一曲,看看能否“曲线救国”如今听剑隐的语气大为缓和,且还颇有一二分赏识之意,似是求他出手一事又有了转机!
姬玉儿勉强压抑位心中的激动,便又双手抚筝,又弹一曲!
琴音若珠玉落盘,雨点打荷,悠然飘于天外!而随着那纤纤玉指的轻拢慢捻,琴弦之上,竟渐渐地飘出了一些若真若幻的音波涟漪,散落在天空时,却又化作了点点缤纷,正是那柔若无骨的樱怜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