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湟水谷地尚且寒意森森,但白龙江畔春天已经到来,走下阳光下,江风吹来已经有和煦的感觉。
孟韬和木征走在江畔,边走边聊,话题依旧关乎马匹。
仔细想想,孟韬觉得自己先前的行为,其实也算不上本末倒置。实际操作起来,两者完全可以相辅相成。
不过就当前而言,前者更为关键,倘若弄不到战马,搞乱了陇南又有多大意义呢?当然了,如果能趁乱吞下陇南,那是最好不过,但短期而言绝无可能。
所以,还是尽量弄些马匹回去,这样对大宋朝廷也算有个交代。要是走了一遭陇南,两手空空而归,韩琦只怕没有好脸色。
听到孟韬的话,木征也颇为迟疑,或者说犹豫。
宋朝对于各国,或者说各部而言都是个庞然大物,即便是北方强大的契丹也绝对不敢小觑。
别看在军事上占优势,但契丹和西夏都深深忌惮大宋,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如果宋朝坐拥燕云十六州,契丹未必能够长驱南下。
如果宋朝有足够的战马,西北局势又会是怎样情形?西夏还能称帝建国吗?
李元昊可以如此嚣张,河湟吐蕃可以有如今这般超然地位,皆因宋朝缺马。
如果宋朝拥有强大的骑兵,不只是击败西夏,很可能也会入侵河湟,因为前唐当年就是这么干的。汉唐盛世,对边疆各部造成的心理阴影很重,没有人愿意悲剧重演。
李元昊和角厮罗是一代雄主,都算深谋远虑,或与宋朝和战,或者恭敬朝贡,每年送去东京汴梁城的贡品不少。但其中并不包括马匹,并且严格限制马匹流入宋境。
对于这种阴奉阳违,却格外理智的做法,宋人虽然恨的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若非出了瞎毡叛居河州,河湟吐蕃不再铁板一块,宋朝想弄到马匹当真太难。
木征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换马之事很是犹豫,哪怕这些马匹不是从他河州流出的。
“孟公子,这个……”
孟韬摇头道:“少头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眼下河州与大宋共同的敌人是西夏……灵夏不靖,宋军敢窥视河湟吗?纵然令尊自立河州,但他终究是河湟赞普之子,但凡河州遭遇外地,想必青唐不会坐视不理。
再者说了,我只是个商人,只是想要倒卖几匹马赚点银钱……想来这点马匹,不足以装备一支骑兵吧?贵部没有兴趣,但其他部族呢?”
木征显然有些迟疑,好半天才道:“好吧,此事容后详谈……对了,孟公子可能还不知道,野利家的夫人没藏氏被接入了皇宫,李元昊好/色之名想必阁下也有所耳闻……
其兄没藏讹庞也奉召去了兴庆府,据说黑山福军司如今有调动的迹象,那可是党项人在西南最精锐的军队。”
呃……
没藏氏入宫了?孟韬心中一笑,看来野利皇后确实是搬石头砸脚,看来李谅祚还是会如期而至,那么西夏的局势……
对了,没藏讹庞调兵是想要做什么?宋夏不是在议和吗?那么西夏人的目标是哪里?西南方,莫非有意对青唐或者陇南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