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小姐太烦了。
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烦。
以前,她也烦,但从来没有这样的烦过。
睁眼闭眼,眼前总出现那个人,一想到就来气,可来气还是会想。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折磨得连大小姐觉都睡不好了。
此时坐在亭子中,看着翩翩飞舞的蝴蝶,连大小姐的心情刚好了一点,突然又想到也不知道那人在跟什么姑娘谈笑,连小姐的好心情顿时又没了。
听月桃说,他在酒楼里卖牙刷,那一阵叫卖声朗朗上口,着实让人觉得可笑。
连小姐有时候真怀疑他会不会是天下跳下来的一个人,如果不是,为什么他行事和别人都那么的不一样呢?明明如无赖一样,但自己心里却老是想见他,这可真是让人不知所措。
正在烦闷,突然听到一声如同泼猴一样的叫声,连月身子一僵,心里却闪过一阵欢喜,但却羞得不敢回头看,只能两手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裙摆。
陆晨歪头慢慢靠近,嘴里赞叹出声:“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说的便是连小姐。”
这货对抄别人的诗那是信手拈来,夸人方面更是毫不吝啬,何况连小姐本就对得起这样的赞美,也算是他的由衷之词了。
连月俏脸通红,心里却欢喜得紧,眼睛更不敢看陆晨。
“江南无限好,春色多迷人。深闺藏秀色,暗抓石榴裙。连小姐何必如此紧张?”
呀!这人明明是个武夫偏偏出口便是这样的句子,而且还学人押韵,调侃的对象还是自己,这可真让人又羞又恼。
连月眼睛向下看着自己的鞋尖,长长的睫毛不停抖动,更加不敢看陆晨一眼。
日,这是怎么回事?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谈情说爱……也不算是谈情说爱,谈天说地比较合适。算了,还是谈情说爱吧,这个词比较动人。
可不对啊,今天怎么这样的羞?本帅出口成章、口若悬河,可连小姐怎么没反应?
陆晨心里暗暗纳闷,眼睛却绝不离开连小姐身体,连月虽然没看他,但却可以感觉到他那灼热的目光,连月都紧张得出汗了。
“无端冒虚汗,月经不调的表现。”
这货又装开医生了。
见连月还不说话,他一拍眉头:“不懂是吧?月经就是女子每月的月信。”
“放肆,你无耻,你个无耻之徒。”
连月突然就发怒了,弄得陆晨有点不知所措。
他这人就犯毛病,虽然穿越过来也有段时间了,但却没有这里人的自觉,仍觉得自己在现代社会。
在现代社会,不只是男人,连女人都将大姨妈挂在嘴边,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一月一来似的。
可这是在古代,这里是后周,怎么能对一个女孩说这些?还是一个深闺中的大家闺秀?
人家当然要生气了。
连月不说话倒还罢了,一说话,前两天的委屈便一齐涌了上来,又是生气又是委屈,说完这句后,眼里便含了泪水。
日,不会吧?不就是一句简单的医理普及话吗?用得着这样生气加哭泣?
陆晨一时不知所措,尴尬的搓了搓手:“小姐息怒,既然小姐这样讨厌陆晨,陆晨走了便是。”
“你别动。”
见陆晨要走,连月忙喊了出来。
陆晨转头又看着连月:“怎么了?连小姐这是要惩罚陆晨?”
连月此时板起了脸:“那日你卖牙刷,月桃想索要一个,你不给倒也罢了,为何训斥于她?”
日,月桃这小丫头片子又告黑状,老子什么时候训斥她了?顶多多看了她胸两眼,这小丫头可跟红娘大大的不同。
陆晨心里也明白了,怪不得人家连小姐生气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其实陆晨还是没想明白,索要牙刷未果固然是生气的原因,可还有更深的原因是他所不知道的。比如连月和月桃跟着他们去了鬼街看他打人他就不知道。
陆晨突然一脸惊讶看着连月身后:“呀,有飞机。”
连月猛然转身向后看,吓得差点把身体躲进陆晨的怀里,嘴里也惊呼出声:“飞机是个什么虫子?”
陆晨趁着连月转头看的功夫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亭子中的石桌上,并且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脸陶醉。
春色花香,小姐体香,让人直想做禽兽。
强忍着想要搂住连月身体的双手,他一脸严肃:“飞机嘛,是我们家乡的一个东西,此物会飞,而且可以让很多人坐在上面飞。”
连月又是嗔怒:“世间怎会有此等东西?真是胡言乱语。”
靠!自己不懂还不虚心请教,真该打屁股。
“小姐说出这样的话也难怪,小姐年幼,而且常年在深闺之中,陆晨不会说小姐无知的。”
得,一会儿装诗人,一会儿装医生,这会儿又装开哲学家了。
连月轻轻白了他一眼:“胡言乱语,不知所谓。世间只有鸟儿会飞,鸟儿能驼着人上天吗?”
陆晨听得摇头:“人们只所以会生气,其实是对自己无知的愤怒。小姐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自然会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归为无稽之谈,但当小姐知道后,就会诚心的跟陆晨道歉。”
连月又想白他,但却不敢再跟他那双眼睛对视,只好又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