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走了沧州府地界上的几位大爷,这也不算是唬,这些人真要不识相,李大成就敢带着人进沧州城平了他们。【】
真要打起来也不算是攻打府城,只能算是江湖殴斗,再加上义和团这么一个穿着黄马褂的棘手玩意儿,李大成给他们栽上一个二毛子的名头,杀了也是白杀,朝廷说不定还会嘉奖呢!
沧州府,不大不小、不上不下,即使闹的过了,沧州府也得出面平事儿,上面煽风点火的沧州府惹不起,下面翻江倒海的沧州府一样惹不起,尴尬呐!
“大……大师兄,这就完了,您还真跟他们要了银子?”
刚刚的场面,老曹现在还没看明白呢!大师兄怎么敢?沧州府有别于一般的码头,镖不喊沧这沧州是个武窝子,坐镇大爷的手下谁没有几十个好把式?
沧州府这一行一年的收入,从大商到票号、当铺、商铺,再到车船店脚牙这些普通的贩夫走卒,这些大爷们都要抽分子的,沧州府不大但也不小,这样的收入,一年怎么也有几万十几万银子,一半儿,这些人会甘心吗?
不甘心、就要斗,以这些大爷们的人脉,黑的白的都有,别看现在黄河拳的人不少,但真正干起来,那些大爷们的赢面更高一些。
“要了!他们也应了,怎么着?”
李大成对这事儿有些无所谓,自己要的并不多,一年收入的一半而已,这也算是为他们着想了,不然怎么不得三五年收入的一半,他们有难处,自己就没有难处了?底下几万难民,不是在他们的手里而是在自己的手里,不说别的单拿粮食来说,明天这边就要断粮了。
明儿个一早,他们若是不送钱送粮,李大成绝不介意闹一闹沧州府城,不闹他就得玩完啊!
“只怕是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先稳着咱们呢!到了明天事儿就不好办了!”
这样的大爷,老曹见的多了,当面笑嘻嘻开口好好好,回过头去刀来剑往,大师兄还是年轻啊!中了他们的缓兵之计。
“明天一早他们不给,老子就让难民冲城!进了城,他们这样的有一个算一个,老子刮干他们的骨髓,老子巴不得他们不来呢!进了城,咱们弄得钱粮更多!
老曹你今夜掂量掂量,这沧州府从哪里好进,再让人准备几座云梯,来的时候,俺瞄过城头,官军不多!”
规矩就是规矩,见个面分一半,不给,咱爷们儿就自己拿,这就是他李大成的规矩,等他动了手,就不是一半了,一丝一毫也不会给他们剩下的。
“祖宗,闯城算是造反啊!”
老曹这回真是怕了,闯了沧州府,明后天天津卫那边的官军就能到这边,几万人的难民,官军一个照面就能冲散,几个来回就能杀光,屠戮难民的事儿,官军做的可不少。
“明天他们要是不给,咱们就打出义和团的旗号,怎么说知道吗?这些沧州地面上的大爷们,都是二毛子!
义和团不就是为了杀毛子吗?老子进城杀毛子,与造反何干?”
这些话,李大成本来不打算说给老曹听得,他与老曹毕竟隔了一层,这些东西学会了,他就能出去单干了。
“大师兄,山东那边来了三船人,只是……”
听了李大成的一番话,老曹深吸了几口气,憋出了这么一句让李大成有些毛骨悚然的话,这老曹果然有后手呐!
“只是什么?”
“他们的岁数有些大!”
“多大?”
“小的四十七八了,大的快六十了,但还能杀人!”
“漕帮的练勇?”
练勇一词儿还是李大成从孙老头子那里听来的,若是老军也成啊!无非此去生死一线,死老的总好过死小的。
“是!”
“多少人?”
“两百多!”
“打过仗吗?”
“剿过河匪,会玩刀玩枪!”
“要多少安家费?”
“一百两?”
“一百两?”
“他们说了,五十两也成!”
一百两是两万银子,李大成的手里没有这么多,他这一思量,曹宝初这边就降了价,看来无论是什么买卖,都要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呐!不过这是买命,一百两也不算多。
“老曹,俺信得着你吗?”
李大成既没答应一百两的价格,也没答应五十两的价格,而是直愣愣的盯住了曹宝初,一百两银子,是个很大的价码了,就外面那些难民,不给银子给粮食就能跟着他去玩命,这二百漕勇,自己不仅要管饭还要给一百两的安家费,之后还要给银子,如果这些人到了关键时候转头就跑了,自己这边可就不是鸡飞蛋打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信得着!”
老曹被李大成瞅的毛骨悚然,提价是他想的,漕勇都是他的老哥哥,这些老哥哥为了家里的老小出来玩命,二三十两银子着实少了些。
其实老曹也有心让那些老哥哥们自立门户,这一路上自己这位小年轻大师兄,捞钱那叫一个顺当,可听了李大成要冲城的理由之后,老曹放弃了这个想法,不管干哪一个行当,最紧要的就是跟着明白人干。
船工这行就是,有风有浪疾行船,无风无浪缓行船,遇上不明白的东家,有风怕翻船无风催着快,船工不仅累而且吃得多不赚钱,这样的东家跟上了,也就只能混个嘴上实在,想赚钱养家,难!
李大成这位年纪小的大师兄无疑就是个明白人,而且还是个好东家,无论是他老曹手下的船工还是那些漕勇老哥哥,都没有这样的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