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十六年六月十三,一场名位玄武湖诗会的结社活动在玄武湖上召开。
此时已然入夏,天色将晚,凉风习习,正是一个适宜外出游玩的好时候。
玄武湖上,瑰丽的画舫云集,岛中灯烛遍布,游人无数。唱着小曲儿的渔家女吆喝着招呼来客,画舫上的舞女妓家倚靠在船边上露出秀丽的容颜,叽叽喳喳。却如黄鹂鸣翠,看得来此的阮大铖大叹不虚此行。
一旁,陪客的张溥轻笑了一下,一边应付着阮大铖的话语,一边思考着今日的行踪。
他的老友张采更是喜声笑语,显然也为这一次大会所感动。
自从上一次要营救左良玉以后,复社的声势就一落千丈几乎有让张采以为崩溃的迹象。
但张溥的果决却改变了时局,一两月的时间从松江到扬州,从淮安到杭州,遍布他的脚步。也终于重新聚集了力量,联合了阮大铖这样的实力派,重新召开大会,再展人望。
“集之。快来看看是谁来了?”张溥回过神,招呼着阮大铖看向岛中央的小路,那边张采与一男一女有说有笑走来。
“可不是虞山先生?”阮大铖大笑着认出来了来人,这个虞山先生便是东林党领袖钱谦益。忽然,阮大铖的目光又落在钱谦益身侧道:“那边身着幅巾道袍岂不是红豆馆的河东君吗?”
说完,阮大铖许久这才收回目光。啧啧称奇。
柳如是扬名江南,十年艳名早已不知惹了多少名士赞叹。只不两年前柳如是被钱谦益纳为侧室,养在红豆馆中生下一女,少有在人前露面。阮大铖此刻见了,自然是止不住感叹连连。
张溥与柳如是是老交情了,此刻闻言也不接话,只是领阮大铖与钱谦益相见。
望着风度翩翩,一派儒生气度的钱谦益,阮大铖格外正经地见礼:“受之兄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呀。”
“集之这些年却是真的辛苦了。”钱谦益笑容淡淡,却释放了不假的善意。
说完,阮大铖、张溥又与柳如是见礼。
这一次,张溥可是明白之所以女子参会此间,就是有被钱谦益昵称为柳儒士的河东君推动。
两方刚刚见礼完毕,却见旁边旁边一个少年穿着衬衫,勒着直筒裤,踏着一双古怪只有几块皮子,清凉无比的鞋子大步进来,高声道:“卖书喽,卖书喽。玄武湖大会名士小册,就此开卖喽!”
说完,这少年忽然停步此间,看着几人,露出了一派白白的细牙,笑道:“几位先生,可要买书?今日参见玄武湖大会的士子名录,可都在这里头呢?虞山先生的秘闻,河东君的,还有陈子龙陈卧子的可都在这儿呢!”
张溥嘴角微微一抽,看着这么个小后生,发不出火只好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这位小友辛苦了,还请去别处看看吧。”
这小少年闻言,却也不纠缠,目光扫视几人以后,仔细看了一眼柳如是,悄悄与柳如是目光触碰以后,却是头也不回,继续扬着手中的一张长宽颇大的纸张扬了起来:“卖报喽……玄武湖士子过往,诗词文稿,绯闻八卦,都卖喽!还不认识江南士子的,赶快买喽……”
后方,柳如是美眸轻转,回想着方才那双清澈又透着一丝沧桑的眸子,轻笑道:“这小书生,好生看着清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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