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图又听了这几人了些江湖中事之后,便起身告辞,往华山方向而去。
来至途中,还未上山,便听得路旁有刀剑相撞之声,沈图皱眉不已,听那动静,似乎是以多欺少,更是让他心中不喜,暗道,这讲道法也有个斋戒,如今时日临近,你却在我这门前杀人,那岂不是犯了我的忌讳!
沈图这边纵身前去,到了近前,双手掐了指诀,使了个遮蔽身形的术,站在一边仔细观瞧,这一看不要紧,倒让他有些吃惊。
只见场内围了一圈的金兵壮汉,地下躺着的死尸全是一身全真道童打扮,那围在中间的,却是沈图的熟人丘处机!
“这丘处机不是成了金国的国师吗?怎么反倒是让金国的兵卒围了?”沈图看着那狼狈不堪,发髻散乱,身上道袍被血染了的丘处机,心中大是疑惑。
可这疑惑刚刚兴起,便被场外一人解了。
只见金兵阵中突然散出一条道来,从中走出一人,正是杨康!但见他如今也是蟒袍玉带,金冠红氅穿着,来到阵前,面上不动声色,漠视着丘处机,问道:“师傅,当年你算计我一家时,可曾想到如今这般下场?”
丘处机拄剑而立,身形甚是萧瑟,苦笑道:“成王败寇,只是贫道没有想到,当年那浮躁的子,如今也学会了隐忍!”
“隐忍?”杨康面露嘲讽,摇头道,“本太子再如何隐忍,也不如师父您的心机啊!为了提升宗门,竟然可以做到这般地步!先是蒙面将那出使的完颜洪烈击伤,带他入牛家村,使他与我母相见,而你又故意迷惑与他,让他贿赂了那段天德,让他屠了村子,使我一家罹难,而你又安排完颜洪烈接应我母,而后,将所有事情推倒了段天德的身上,当然那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便被你借我之手灭了他的口,你之前做的这一切,为的竟是算计到我这个当年还未出世的婴儿头上!我也问过我父皇,他之所以不能再生养,却是因为吃了一个江湖术士的药!我想,那术士也便是师傅你吧!”
“不错!”丘处机听杨康将什么都出来了,便也头应下,哈哈笑道,“当年,为师追杀王道乾而路过了牛家村,见郭杨两家妻子俱是有了身孕,便隐约有了想法,离开之后,便开始算计,不想那年竟遇到了身为六王子的完颜洪烈出使大宋,于是便有了你的那些事情,可是,哪又如何?如今,我全真教成了大金国教,你父完颜洪烈成了金国皇帝,还让你成了太子,皆大欢喜,你又为何如此对我!”
沈图听了这一番话之后,只觉得心中一阵冷气直冒,这丘处机原本不是这般人物,不管是原著中,还是历史中,都不是眼前这般样子,一定是那里出了错!
杨康也不答丘处机所问,看着这个叫了二十多年师傅的人身下的血泊,知道这人已经是命不长久,便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气运!”丘处机似乎回光返照一般的吼道,“你哪里知道教门中的事情,又哪里知道这世上的神?当年我见了那人之后,听了仙家之事,原本我还想拜他门下,学一身仙家本事,呵呵,不是想着成仙得道,你以为我愿意出家做这个道士!可人家没有收我的意思,我又哪里甘心?之前不知道便算了,可知道了,却得不到,那才真是痛苦!可是,为师我聪明!那人别的地方不去,偏偏要到我全真教的藏去,我也学他一般,在藏中苦读多年,终于让我找到了成仙之路,便是夺你这一国气运!气运加身,仙佛什么便不是传……”
沈图在一边听了这话之后,心中一突,黯然摇头不语,身子跃到了丘处机面前,长叹了一声,与他渡了一口元气,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