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好像很大,还是在脸上,这下玩大发了。
齐翌无视了仍在呼呼乱飞的乌鸦,没顾得上感受脸上的剧痛,死死的盯着那道从衣柜中扑出来的幼童大小的诡影。
影子看不清模样,似手非手的爪子好像握着把锋利的匕首,此时刚刚挥出一刀,身子扭出了极其诡异的形状,正是旧力已尽,新力难生之时。
齐翌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右手菜刀狠狠朝左上方提起,正正砍中诡影的侧身。
昏暗的卧室里,再次迸溅出两朵金黄色的火花,那诡影尖利的嚎了声,被齐翌直接砍飞出去,落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齐翌决定痛打落水狗,却见诡影异常灵敏的翻过身,紧接着咧开大嘴,伸出黏糊糊浑圆粗长的舌头,一边嚎着“救救我”,一边猛地冲向窗户,翻身跳了出去。
哗啦啦!
满屋子乱飞乱撞的乌鸦,此时竟也像统一收到了某种指令,忽然朝着窗外飞了出去,一只不剩,除了几十片凌乱飘舞的羽绒,就只留下几坨灰白色湿漉漉的鸟粪。
齐翌强撑着扫一眼衣柜,除了凌乱挂着堆着的衣服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才一屁股坐回黑暗里。
屋子里只能听到齐翌喘着粗气的声音,飙升的肾上腺素缓缓回落,火辣辣的剧痛失去压制,齐翌忍不住龇牙咧嘴的抽着冷气。
他双目燃着火,轻轻抬手,指尖颤抖着抚摸到刀伤,浑身便是一阵哆嗦,手如触电般缩了回去。
真他妈疼啊。
伤口起码有四指宽,从嘴角一直裂到颧骨。
这下毁容了,脸上狰狞的刀疤怕是会吓到别人,好在他的职业也只用跟死人打招呼。
他还没结婚,可能以后也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齐翌勾着头,忍不住胡思乱想。
明明脖子和肩膀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这下又多了道,好在没必要重复打破伤风,倒是省了点事情。
血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就像眼泪一样。
齐翌坐在黑暗里,抱着头,发出了像野兽一样的呜咽声。
过了一会儿,齐翌又渐渐平静下来,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痛,他开始回顾刚刚经历的事情。
求救声果然是个陷阱,但好在是个陷阱,起码意味着没有人被劫持,也不会有无辜者受伤,否则处境会更加被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诡影很了解他啊,知道他虽淡漠,但身为警察,做不到见死不救。
可最后诡影喊着“救救我”又是怎么回事?它拥有类似八哥的技能,能模仿人类发音,却无法理解具体的意思?
两道诡影究竟是什么生物,甚至究竟是不是生物?居然一个赛一个的硬,他菜刀都砍卷刃了,砍出明显的豁口,却没破诡影的防,一滴血都没出。
胡思乱想了十几秒钟,他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再次站起身,走到墙边坐下去。
衣柜是没危险了,床垫还未必,他得小心着点,免得再受袭击。
摸出手机,他删掉了尚未编辑完的信息,重新键入,让同事把高乙恒直接扭送回支队,并戳王支队让他再增派几个人过来,调查这边的情况。
老池还是没有回来,齐翌有些担心,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厕所里火锅烧烤一人醉,张艺兴呀天上一霸,卧槽,无情……”
熟悉的音乐铃声自外边传来,且越来越近,齐翌立刻扭头往外看去。
“来了来了!这么久了你怎么都不开灯啊?”老池声音宛如,紧跟着铃声传入齐翌耳朵里,接着又是啪嗒啪嗒几声,他好像在按开关:“嘿,居然没电?”
脚步声再次响起,下一刻,他高大的身影终于站在门口:“你……”
他目光落在齐翌脸上,瞬间大惊:“我艹,你又受伤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