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听了,心理活动如下,近年来新城区越来越发达,就显得旧城区更加陈腐落后,这里的房子有市无价,即使卖出去也只能换来一点少得可怜的钱,而且那个姓江的租户已经三个月没有交房租了,每次想把他们赶走,都会惹来江惠玉上房揭瓦的疯狂抗议,只得作罢。正不知该拿这房子怎么办的时候,魏荣光竟然从天而降给他带来福音,令他恨不得跪下来亲吻魏荣光的鞋子,哪还有不迅速将房子脱手的道理。</p>
魏荣光买回院子后,经常借着看望江氏兄妹之名过来坐坐。扪心自问,此地曾给他带来的欢乐还是要多于痛楚。虽然他在这里尝过冷眼、侮辱和撕心裂肺的离别,但也同样拥有过很多爱,很多此生不可复得的温柔与甜蜜。</p>
当他穿梭在五年后的旧城区街巷中,能认出他的人已经几乎没有了。</p>
许多当年善待或欺负过他的同龄人都纷纷离开这暗无生气的旧地,去外面谋生,稍微年轻点的都走光了,留下的只有一些埋首于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的长辈,老眼昏花记性颇差,还有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小朋友们,只把他当成会给他们买糖果的大好人。</p>
谁都不会想到,五年前一无所有的小荣,竟炼成了今天的模样。魏荣光做到了最大限度的低调,不想跟旧识打照面,所以陶阿姨是极少数知道他回来了的人之一。</p>
“你没有告诉她,我回来了?”魏荣光将自己揉皱的餐布铺平。</p>
“你跟我说过,不要随便告诉别人。”</p>
“可她不是别人。”</p>
“她都结婚了,我还有必要告诉她吗?”陶阿姨摇着头,“算算她也二十八岁了,是该结婚了……你不会真以为,她这么多年就该等你吧。”</p>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她再怎么傻也不会等我。”魏荣光扯着嘴角一笑。</p>
陶阿姨见他这个样子,有些不太好受,正待说几句宽慰的话,却听得魏荣光轻声问,“陶阿姨,你知道她嫁给谁了吗?”</p>
“她没告诉我,我也没问,她只说人家对她挺好的。”</p>
“她嫁到了聂家……夙达船运的聂家。”魏荣光正寻思着是否需要向陶阿姨解释嫁入聂家是什么概念,陶阿姨就捂着嘴一声惊呼,想必她也听闻过聂家是何等烈火烹油的一大家族。</p>
“你们,可都是鱼跃龙门了。”陶阿姨吃惊过后,带着一丝丝怅然道,“昨天我见到她,就发现她变化太大了。”</p>
“她变化大吗?好像是的。”魏荣光想起方才吴若初在夜色里快步独行的背影,她简单束起的长发,微风中飘动的衣袖,还有她回首张望时的面容,“可她一点都没有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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