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能力...被、被刺激得失控了。”萨勒芬妮头疼欲裂地捂住耳朵:“声音,到处都是...都是痛苦的声音!啊啊啊啊!”
这里是祖安人社区,当然到处都是痛苦的旋律。而且,几乎就只有痛苦的旋律。
埃尔文先生不让她来这儿,就是怕女儿的能力在这种地方失控。
“萨勒芬妮!”
看到她几乎就要痛到昏死的模样,李维终于有些慌了。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当即扶住摇摇欲坠的萨勒芬妮,将她拦腰抱在了怀里。萨勒芬妮则无力地将脑袋歪在他的胸前,似乎就要昏死过去。
“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李维抱起她就想快步离开。
但萨勒芬妮却强打着最后的意识,眼神迷离地看向那几名乞丐:
“你们可以去...去工厂区,找海克斯音响工厂的埃尔文先生,让他给你们一份工作,帮你们恢复学徒工的身份...别、别忘了说我的名字,我叫...”
“萨勒芬妮!”
.........................
萨勒芬妮从黑暗中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周围已是皮尔特沃夫干净热闹的街道。
这里的天空是那么澄澈,太阳是那么明亮。仿佛刚刚在祖安人社区见到的那一切,都只是噩梦中经历的幻象。
至于萨勒芬妮自己,她正被一个男人小心地托着身子,稳稳地背在背上。男人的肩膀很宽,正好可以让她在那儿舒服地睡上一觉。
“哦,是李维先生...”萨勒芬妮迷迷糊糊地辨认出男人的身份,便又放心地重新趴到他的肩上。
而这时她才隐约“听”到:李维在心里为她唱歌,一直在唱。
那曲子旋律轻柔甜美,节奏舒缓优雅,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心感觉。
这不是皮尔特沃夫的曲子。又是她从未听过的曲子。
“李维先生?”萨勒芬妮兴奋得醒了过来:“这是什么曲子?”
“你醒了?还好,没昏太久...”李维松了口气。
而他也终于如萨勒芬妮所愿,与她交流起了音乐:
“这是《摇篮曲》——你说你父亲的童谣能帮你缓解痛苦,我想,这首歌说不定也能做到。”
“嗯...”萨勒芬妮细细感受着这轻柔的旋律,头脑确实轻松了不少。
这首歌的旋律,的确能帮到她。
“谢谢你,李维先生。”
“这首《摇篮曲》也是您的作品么?您的风格实在太丰富多变了,好像不管什么题材都能驾驭...这简直就是天才!”
“不,这不是我写的歌——这是舒伯特的曲子。”
“舒伯特?”
“你不知道?可你不是会读心么?”
“不...李维先生,你的灵魂好像被什么力量‘保护’着,有些事情,是我根本读不到的。”
“原来如此...”看来萨勒芬妮是读取不到那些可以暴露他穿越者身份的记忆的。
如此看来,他之前拼命集中注意力,只回忆原主的部分经历给萨勒芬妮看,完全是多此一举了。
“所以,舒伯特是?”
“...这个很难解释...就当是我创作的吧...总之,你听歌就是了。不管你想听什么风格的,我都可以给你‘播放’出来。”
“您是说...您还知道很多很多,有这么好听的曲子?”萨勒芬妮眼里都在冒光。
“嗯。”李维点头。作为一个业余爱好者,他的音乐库还是蛮丰富的。
“您愿意把它们都教给我?”
“当然。”
“谢谢您,李维先生!您对我真好!”
“额...好么?”他都不知道骂了她多少次傻子了。
“比之前好。”萨勒芬妮知足地笑了笑。
这倒也是。
萨勒芬妮愿意承认自己的幼稚和天真,愿意走下云端和最底层人直接交流,甚至会为她之前的无知而反省、愧疚。
而在最后关头,她还强撑着几乎崩溃的精神,为那些乞丐指出了一条道路。
没有自我感动完就跑,随手施舍完就溜,更没再拿出什么“我给你们唱首歌吧”,这种匪夷所思的扶贫方法。
而是从实际出发思考,给了他们最迫切需要的帮助——学徒工的身份,以及一份工作。
萨勒芬妮的种种表现,都超出了李维一开始的预期...毕竟,他一开始完全是把她当傻子看的。
于是李维对这位天真大小姐的印象,也不知不觉地改观了不少。
“不仅仅是改观哦...”突然,李维发觉萨勒芬妮喷吐在他脸侧的呼吸,有些发热发烫。
只见她趴在他肩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李维先生,您、您好像...”
“开始有一点点儿喜欢我了。”
李维:“......”
“胡说八道!我...”
我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就先知道了。
这姑娘太可怕了。
一点隐私都没有,谁娶回家谁坐牢啊!
“李、李维先生,您怎么都想到结婚去了...这太...太不绅士了...我们才刚认识半天不到呢!”
李维:“......”
“萨勒芬妮,这点你就不如娑娜了。”
“娑娜?”李维关于游戏故事的记忆,也属于萨勒芬妮读不到的内容:“娑娜是谁啊?”
“一个能力跟你差不多的姑娘。”
“哎?那我哪里不如她?”
“她是哑巴,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