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更,关门闭户,防偷防盗。’
一身黑衣的打更人敲着梆子,从院外走过。
宵禁后的县衙前后街一片寂寥,入夜后起了风。院外,知秋而落叶的梧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影影绰绰,在风中摇摆,就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风势渐起,包漆的铜环斜挂在大门上,轻扣门板,发出清脆的咚咚声,就像是有人在敲门。
值夜的小厮披着外套前来应门,打开一看,巷子里空荡荡的。
“该死,”
小厮低低骂了一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摆正铜环,便转身回去睡觉。
方华这晚睡的很不踏实,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
那张纸条上的六个字就像雕版一样的刻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向灵儿确认过送信人的身份,但得到的答案依旧如前,很显然,送信人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会是谁呢?
方华猛的坐起,借着月光,翻箱倒柜的又翻出一张纸条,两相对比,他知道他是谁了?
而就在这是,方华听见了脑袋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你来了,”
“嘿嘿,”房梁上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
“我说你来就来吧,干嘛非得装神弄鬼。”
一个清丽的身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俏生生的立了方华面前。
“每次都能被你发现,不好玩。”
崔盈盈伴着鬼脸,吐了吐舌头。今夜她穿了一身紧身的大红箭衣,大好的月光下,衬的她面如韶水,身若兰芝。
“这个是你写的?”方华拿着纸条,对着神出鬼没的崔盈盈翻了翻白眼。
崔盈盈夺过纸条,皱了皱鼻子,“喂,你什么态度,人家听说你有危险,特意赶回来救你的。”
“救我?”方华警觉的扫了一眼四周,一切风平浪静,唯有树影投在窗户上上下摇曳。
“盈盈姑娘,你能不能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盈盈眯着眼睛,嫣然一笑,“徐维纪被魏国公给打了一顿,现在还被锁在了房间里。”
“这我知道。”
“但你不知道的是,徐维纪醒了后将他的心腹唤了进去,”崔盈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们安排了杀手,你这么聪明,来猜猜他想要杀谁?”
“杀手?”方华的心里猛的一跳,忽的又泛起了疑窦,“你怎么知道的?”
“我偷听到的呗。”
“你潜进了魏国公府?”
“不可以吗。本姑娘神通广大,想去哪就去哪。”
“盈盈姑娘,有一句话,在下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怎么总能跟你的事扯上关系。”
“对”
“嘿嘿,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那姑娘就是承认了,你出现在我身边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