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成出门后沿街瞎走,不进商厦店铺不看过往行人和车辆不听沿街小商贩的叫卖,就这么旁若无人大步流星走着。走到大约十点时,他忽然觉得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而且有些累了,于是他找了一家小饭馆坐下,要了一个尖椒干豆腐一碗饭,半斤白酒,自斟自饮起来。此时的赵守成吃的不是饭,喝的不是酒,而是孤寂和悲怆。他将酒菜全扔进肚子里以后,嚯地站起身大踏步的向客运站走去。
大客车的车主和司机都已认识赵守成,他们对他的到来有点意外。他们打招呼时的神态各异,但绝看不出有蔑视轻慢的意思。
找寻了一圈后,没有见孙红和他的车子,于是他就静静的守在大门口,等待着。
过了二十几分钟后,孙红的车子开进了大门。待乘客们都走下去后,赵守成上车直通通的问孙红道:
“姐,洪胖子是不是说你和我搞破鞋了?”
孙红先一惊,随后脸色刷地红了,她躲闪闪着赵守诚的目光,嗫嚅道:“是洪胖子说的,这个不得好死的东西。”
赵守成想进一步确认洪胖子到底说了什么,孙红和他有什么过节,就上前拽住孙红的手下了车。赵守成将孙红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说:
“姐,你原先让我和洪胖子远点,越远越好,我听你的话,从来不和洪胖子接近。那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洪胖子是不是欺负你了?还有王大榔头说是洪胖子告诉他你跟着我的,可是咱俩什么事没有,他凭什么冤枉我?姐,早晨我去找王大榔头,把他打了。”
“守成,我跟你说实话吧,这洪胖子顶不是个东西啦。你都看着了,他总是和我套近乎,那眼睛也色眯眯的。”孙红说完这句话后,正了正他红色棉服的下摆,像是做掩饰,“我们家的破事我都不愿意跟你说,嫌乎磕碜。”
洪胖子不是个东西,这是肯定的。红胖子总是色眯眯的看她,他也有所察觉。她们家还有什么破事?是王献章的还是孙红的?
带着疑惑的表情看孙红时,赵守成就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怕人的眼神。他此时觉得孙红有一点可怜,有一点无助,就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说:
“姐,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别瞒着,要不然我心里的疙瘩总也解不开。”
孙红没有将手从赵守成的手中抽出,她用另一只手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像是下了决心似地,说:“好吧,我现在就把那些糟心的事全告诉你,不过你不能动气更不能动粗,听姐的话。”
赵守成点点头。
孙红很信任地看着赵守成又说道:“你知道洪胖子为什么总和我套近乎吗?说起来我都替王大榔头害臊,我们家那个缺德的玩意和洪胖子媳妇儿不清楚。我都不愿意提这事,一提这事儿心里堵得慌。唉,先不说这个了。你知道洪胖子这个人老想占我便宜,可是我是那样人吗?就算是那样的人,我也不能跟着他那样的,别人会笑话的,说我们四个换着玩儿。因为我不理洪胖子,他就在我们家王大榔头跟前说咱俩搞破鞋,都让他看见了。我们家那个虎犊子,他也不寻思寻思就问我有没有那事,我说没有他就打我。七月份你不是把那家伙打了吗?完了那个人第二天就来找你,找你也找不着,找不着人就找车,完了把车玻璃砸了。后来我听别人说是洪胖子告诉的车牌号,要不然他们咋能知道。洪胖子可坏了,坏得透腔。”
孙红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眼睛直望着赵守成,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赵守成一阵心酸。他紧了紧手,问:
“打你哪了?姐。”
孙红把手从赵守成的手里抽出,然后撩起下衣服的下摆,露出里面白皙的肚皮说:“你看这儿,用皮鞋踢的。”
赵守成认真看去,果然见孙红左肋下有一块淤青。看了有两秒后,赵守成伸手将她棉服的下摆放下,然后愤愤地骂道:“这个王大榔头,真像个榔头。”
他这一骂,将孙红骂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