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渐渐临近,秋天里成熟的味道越来越浓。
虽然不见父母才十来天,但感觉起来好像有几个月未见了。父母搬到城里了,陈思静就不能随时去那儿。
星期五的早晨,她翻看着日历,见明天是三十号,又是星期六,就在心里默念着,今天去母亲家里。因为心情急迫,她在第五节下课时就提前布置了好了作业,又特意嘱咐李祥君看好她的学生,然后到办公室去跟刘玉民请假。虽然她不情愿同刘玉民打交道,但没有办法,杨玉宾有事不在。刘玉民听完陈思静的请求后,不作回答,似有所思沉默不语。陈思静很恼火,她不明白这是他在故意矜持还是在为难她,就又重复了一遍。陈思静尽了最大的耐性,努力平抑自己的情绪压抑自己的不满。刘玉民扬扬手,作无可奈何之状,长叹了一口气道:
“还记得我这个主任了?”
只是这么一句,已经让陈思静怒火中烧,她心里暗暗骂道:“装什么装,不就一个破主任吗?还是个协助!”
陈思静撩起眼皮斜了刘玉民一眼,想想和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就几步跨到门外,走了。陈思静只有气闷,她无心看秋天的风景,直到把星梅抱在她怀里时,她才稍微露出一点笑容。
李祥臣为自己的小侄女钉了一个小木座儿,架在车子的横梁上。有了它,星梅舒服多了,她可以在座位上仰起头和妈妈说话。现在,星梅就坐在车座上仰头说:“二婶和二叔打仗了。”
陈思静看看菜园,见不怕凉的李祥臣光着膀子在平整地面,不禁微笑着问道:“因为什么呢?”
星梅努力地想着,但她没能想起什么。
“就是打仗了,就这样式的,呜——”她学着二婶哭的样子让陈思静乐出声来,这便给了星梅很大的鼓励,于是她又说道,“我二婶嘴里有个虫子,我二叔给她‘裹’,我二婶就乐。”
尽管星梅学说得并不完整,但陈思静还是在眼前勾勒出那么一幅画面。
陈思静推着自行车和星梅一路说着话就到了大榆树下的十字街那。十字街这儿不见赵守成的车,她又推起星梅到赵庭禄的后门口,大声说道:
“我把车子先放这儿,下班时李祥君来取。”
张淑芬听出了陈思静的声音,她亦是大声地回答:“思静啊,进屋来。”
陈思静看看十字街那还不见赵守成的车,就进了屋里。张淑芬正坐在炕沿上,见陈思静进来,便问道:
“这要干啥去,孩子爪子的?”
张淑芬这一辈人说的土话她还能听得懂,所以她一笑道:“上娘家妈家。我妈他们搬城里后我还没去过呢,都不知啥样。原先住着不远遐儿,一眯啦眼就到。现在不中了,想去一趟费老鼻子劲了。”
张淑芬听过后,笑了。她说:“守成才走有一袋烟的工夫,现在好许能到城里。你不用等在那,守成每次回来都到屋坐一会。”
陈思静喜欢和响快的张淑芬聊天,所以不断地有畅快的笑声传出去。